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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尚叟回答,陳容坐直身子,聲音清澈地應道:“醒著呢。”
那聲音開懷地說道:“甚好甚好。”
陳容的馬車開始駛動。
不一會,馬車便來到了隊伍最前列。這時刻,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袍頭髮的陳容,已掀開了車簾。
路旁,都是王氏子弟的馬車,他們在看到陳容的馬車駛來時,同時向她看來。
陳容目光明澈地迎上他們。
她的目光所到之處,有好幾人側過了頭,避開了她地注視。至於那個嘲諷過她的少女,則一直沒有露面。
陳容的馬車駛到了王卓的馬車旁。
馬車還沒有靠近,王卓的笑聲便從一側傳來,“阿容啊?靠近些,與你伯父一述如何?”
聲音無比慈祥。
陳容躬身應道:“是。”
她的馬車靠近了王卓的馬車。
王卓早把車簾拉開了,端坐在馬車中的他,正雙目炯炯地打量著陳容,在陳容向他看來時,王卓嘆道:“阿容,伯父悔啊,那一日聽了阿容你的勸就好了。”
他說到這裡,臉皮抽搐了一下。
他確實是悔了。昨晚的事,將是他們這個支族永遠的汙點!不管是殺流民,還是被流民偷盜,最後被迫放糧的事,都會讓他們面對本家地指責!他王卓的政治前途更是暗淡無光了——連小股流民都處理不好的人,還能指望他做出治國救民的大事不成?
王卓望著陳容,行了一禮,道:“請阿容前來,伯父是想當面致歉來著。阿容,伯父自負清名,卻連你一個婦人也遠遠不如啊。”
他說得到很誠摯,很誠摯。
陳容卻知道,王卓如果不想背上一個愚蠢自負,不知悔改的名聲,不管他願不願意,還真的要這樣向自己致歉不可。
在王卓一禮施來時,陳容連忙側身避開。她低著頭,恭敬地說道:“王公何出此言?舉族南遷何等大事,便是聖人也有一二忽略處!”
她的安慰雖然不是很讓人動容,卻還是中聽的。當下王卓臉色更轉慈和了。他長吁短嘆了兩聲後,朝陳容說道:“阿容以後有什麼事,儘管直言。便有所需,也直說便是。”
“是。”
“哎——”
陳容瞅了瞅陰沉著臉的王卓,福了福,“陳容告退了。”
“去吧去吧。”
王家經過這麼一波事後,終於懂得收斂了。當天中餐,每個王氏子弟的面前,便只擺有四五樣食物。
而陳容,也被正式邀請到王氏子弟的佇列,與他們共餐同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