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有些事,看似過了很久,實則永遠都在那裡,留著痕跡,讓人無法忘卻。
宗宴修拄著柺杖來到醫院的時候,看見了在這裡守著的左芷詞。
左芷詞沒想到來的會是他,見到宗宴修,有些許驚訝,她哭過不久,現在眼睛都是紅的,看見宗宴修,艱難的叫了一聲:“宗叔叔。”
宗宴修點點頭,對著她柔和笑笑,輕聲問道:“你.媽媽現在怎麼樣了?”
左芷詞指了指病房裡面,“在裡面,剛剛醒過來。”
她接到通知說有人過來看阮因,才出來的。
以為是蘇茶,沒想到是宗宴修。
她看了一下宗宴修後面,期待的問道:“姐姐沒來嗎?”
宗宴修搖頭:“你姐姐說她有事情。”
左芷詞眸中閃過一絲黯淡,誰都知道,有事是藉口,不想見就是不想見。
其實也真的不能怪她。
她抬起頭來,笑的有種哀傷的美:“宗叔叔,我帶你進去。”
她帶著宗宴修進屋,正坐在病床上那個滿臉蒼白的人,轉過頭來,看見宗宴修時,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愕然。
彷彿記憶重疊,彷彿曾經的時光交錯,最終繪成了面前這個人熟悉的臉龐。
她震驚的手都在發抖,看見宗宴修的第一刻,眼淚簌簌而落,顫抖著聲音:“宴修……”
他站在那,哪怕是拄著柺杖,也如他當年那般,風采依舊,只是多了些歲月的沉澱。
就如同當初阮因第一次見他,燈影交錯,他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站在人群最中心,眉目如畫,風華絕代,是時光最為眷戀的那個完美存在。
他溫柔的叫她:“阮因。”
阮因。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依然不恨她。
他的眼中還帶著笑,盛著阮因記憶中熟悉的光。
左芷詞默默看了會兒,將門給關上了。
有些事,讓大人自己去談就好了。
他拄著柺杖走到病床邊,直到這時候,看他走的不穩,阮因才驚覺他的腿出了問題,她一時間臉色變得慘白,想起了當年那件事,猛地捂住了臉:“你還來看我做什麼?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你為什麼還要來見我?你應該恨我的,你應該恨我的!”
“我不恨你。”
他說。
這話卻比一句恨你更加讓人難受。
阮因心如刀割。
她當初怎麼能做出那種事情來傷害面前這個溫柔善良的人。
他有那麼高貴的出身,他有完美的一切,他有一個更加光明的未來。
這一切全是讓她和左少辛摧毀的。
哪怕現在回來了,依舊一切都變了,她們摧毀了他十幾年的時光。
阮因身體在發抖,本來現在身體就虛弱,此刻覺得身體更加難受,這幾天因為狀態不好,她氣色極為難看,整個人迅速的蒼老了。
人一旦開始老去,盡力維持,一旦鬆懈,便會是一種可怕的後果。
阮因都不想讓宗宴修見到自己如今的樣子。
“阮因。”
他又輕輕的叫她,放下柺杖,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