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對面男人的目光變得陰鷙森寒起來,聲音也涼了幾個度,“這香爐從來都不是你母親的遺物,你要它做什麼?”
雖是疑問的語氣,可從男人眼底的厭惡來看,他似乎並不需要她的答案。
又或者說是根本不在乎。
葉沁寶一愣,終於明白,婚宴當晚踏月而來的男人,說的那句‘鴦爐的主人也不是你的母親’是什麼意思了。
突然覺得很疲憊,葉沁寶不解釋,只是說:“隨你怎麼想吧。”
說完,她越發平靜起來,放在座位下的雙手也不再因為生氣而顫抖。
她看著男人的眸子,慢慢地說:“這麼久以來,謝謝厲少的照顧,我用一百萬買了這個香爐,現在我和厲少一刀兩斷,請問厲少準備什麼時候去領離婚證?”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花一百萬買了這個香爐?”厲晏川卻笑了。
葉沁寶也笑了,卻是皮笑肉不笑,“我託秦特助交給了厲少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厲少不會不承認吧。”
“你說那張啊,”男人懶洋洋地說著,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才繼續說下去,“被我撕了。”
葉沁寶終於還是忍不住惱怒,“你!”
男人卻抬起雙眼看她,慢慢地說:“葉沁寶,你欠本少的,除非本少找你討,不然你沒有主動還的資格。”
他明明笑著,聲音卻是冷冽的。
清淺的笑意不達眼底,她幾乎可以看見他那雙漆黑的雙眼裡幾乎化成實質的冰冷。
*
葉沁寶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茉莉餐廳出來的。
她滿腦子都是離厲晏川這個神經病遠一點。
不然她真的會忍不住當場和他打起來的。
越想越不是滋味,葉沁寶剛剛要回家,就接到了秦瑾雪的電話,“心寶,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吧。”
對方聲音裡面的低沉讓葉沁寶一愣,趕緊應:“好。”
很快兩個人就到了約定的地點。
點好了菜,侍者剛要走,秦瑾雪就說:“再來兩杯深水。”
葉沁寶一愣,半晌才說:“我不喝酒啊。”
“你想多了,兩杯都是我的。”秦瑾雪說著笑了笑。
“你怎麼了?”葉沁寶疑惑地問。
剛才電話的時候,她就感受到秦瑾雪的語氣不對,等到現在才問出口。
秦瑾雪皺著眉,半晌才說:“我外婆,病情加重了,醫院那邊,下了病危通知書。”
葉沁寶被嚇了一大跳。
她很少聽到秦瑾雪提起自己家裡的事情,秦淮是她哥哥這件事情還是上次和厲晏川碰到一起的時候知道的。
對方不願意提起,她也不好多問。
“瑾雪……”到了這個時候,葉沁寶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到安慰的話。
“我和我哥都沒爹媽,是外婆收養了我們兩個。”秦瑾雪首次對葉沁寶袒露自己家裡的情況。
葉沁寶的呼吸一滯。
原來秦瑾雪是孤兒。
“我哥曾經被四個家庭收養但最終還是被送回了福利院,而我則是五次。”秦瑾雪說著,侍者剛好將兩杯深水炸彈端上來。
小杯的白酒被侍者熟練地扔進大杯的啤酒裡面,迅速在杯中炸開。
秦瑾雪也不看,眉都不皺地喝掉了一杯。
這才繼續說:“後來外婆出現了,我才終於有了一個家。”
說完,她的眉頭皺得緊緊地,眼睛驀地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