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公子,還穿成那樣出門啊?奴才——”一想到上次扮成個丫鬟,跟在打扮的妖妖嬈嬈的公子身後,茗煙就不由的內心和臉上一起劇烈的抽搐起來。
可是路昭明似乎對此還頗為享受,他看了茗煙一眼,嚇得他連忙抱頭應聲退下。走出門檻之後才低聲嘀咕道:“公子為什麼總喜歡扮成女人去查案?難道說——咱們家公子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之前聽人說過,有些變態男人喜歡搞什麼異裝癖……哎呀不成,公子你可是夫人留下的唯一血脈,要是你誤入了歧途,那奴才可是萬死也沒法跟夫人和老夫人交待了呀!”
茗煙作為路昭明的貼身小廝,本來就出身於路昭明的母族林家。不但他是如此,就連簡器也不例外。因此這會兒一聯想到自家主子大齡未婚,而且對女色一向視若洪水猛獸的態度,茗煙心裡便警鈴大作,並開始憂心忡忡的操心起自家公子的終身大事來……
上香歸來之後,芳菲便委婉的跟外祖母和大舅父提起父親讓自己回京的事情。殷老夫人對此倒是並無二話,只是大舅父殷從嘉有些擔憂:“我聽說你那繼母路氏是個頗厲害的角色,如今宋府上下都在她掌控之下,就連你那老祖母也對她言聽計從。舅父擔心,你如今回去,她會不會在你的親事上面動些歪心思……”
殷老夫人當即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柺杖緊緊攥住,道:“他宋夢麟親自來信與我說,回京之後芳菲的親事一旦議定下來,有合適的人選之後一定要與我們商議之後再做定奪。如今那書信我可還留著呢,倘若他真是被豬油蒙了心,那回頭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會饒了他!”
殷從嘉有些無奈的看了母親一眼,心道真等到那時只怕說什麼都晚了。可是他心裡也明白,芳菲到底是宋家的女兒。人家宋夢麟好話說盡又專程派人送來厚禮,還說過些日子親自來接人,而若從芳菲的親事來看,她是威武將軍府的小娘子,或是寄居殷府的拖油瓶,這兩個身份可真是天差地別,因而在心裡嘆口氣,最後點頭道:“想來也不會,妹夫他如今也就兩個女兒,芳菲是長女,也到了要議親的年紀了。也是幸虧上天有眼,沒讓他跟路氏生出兒子來,要不然——”
一聽他提及此事,殷老夫人又忍不住抹淚,芳菲知道她也是想起了失蹤的弟弟,當下哽噎垂頭自責道:“都怪我,那時候要是弟弟沒有走失,娘也不會因此而傷心病重了……”
殷老夫人長嘆一口氣,收起心裡的百般傷懷,只道:“都過去了,你那時候才多大點人?四五歲的小女娃,這事又豈能怪到你頭上?要我說,還是服侍的下人不小心。不過你爹如今都做到威武大將軍了,卻也沒能把你弟弟給找回來,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用心?”
聽外祖母一提起父親就滿腹牢騷,芳菲也知道這事爹爹的確有些冤枉,不過她跟大舅父兩人寬慰她幾句之後,殷老夫人也按下了這一茬,又沉吟道:“你娘留給你的那些嫁妝,這些年賬簿子一直都在我這裡。如今你要回京了,我便派拾月跟著你一道去。正好,她在你房裡做個嬤嬤,年紀資歷也差不多。”
拾月姑姑是殷老夫人身邊的得力心腹,芳菲知道此時外祖母將她送給自己那真是割愛了,於是連忙謝過。待要告辭回去時,正好見三夫人那邊的人過來回話。
原是三夫人的病雖然見好了一些,可仍是內裡虛弱。這不,早上殷老夫人讓人燉好了血燕給她送過去,可是這會兒三房的人才來回話,說是分了好幾次總算吃下去了,但是三夫人依然覺著胸悶氣短,精神十分的不濟。
殷老夫人連連搖頭,道:“哎,她這病呀,雖說這些年仔細調養,可是底子已經空了,老三又經常忙得不著家,又不能在她面前多勸著開解心懷,到如今,我們也是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來了。”
芳菲心裡替三姐姐感到一陣難受,遂道:“外祖母,我想去瞧瞧三舅母和三姐姐。”
“去吧,替我帶個話給你三舅母,讓她且放寬心,沒什麼過不去的坎的。”
芳菲心裡存著疑問,到了三房這邊又見殷玉葵也是愁眉不展的樣子,這才拉著她走到無人處,私下問道:“三舅母到底是什麼病呀?我聽大夫說原是不打緊的,身體弱了些只要好生調養著,咱們家裡難道還吃不起參茸丹藥嗎?”
殷玉葵禁不住漲紅了眼眶,搖頭道:“不是吃什麼藥的事,我娘她……這是心病,心病只有心藥醫。可是我娘這心病,說來卻是無藥可醫。”
芳菲連忙捂了一下她的嘴,道:“別瞎說!到底什麼難事,怎麼可能就沒有法子了呢?”
殷玉葵心裡也沒把她當外人,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來:“其實上次我娘是被王夫人派人約出去的,因為她有個把柄,就握在王夫人手裡。所以後來才會撞見二伯母手裡拿著帶血的匕首,但是她沒看到先前的事情,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誰殺了王夫人。”
“這個我知道。”
“但是你們都不知道,我娘她為什麼明知道自己病體虛弱,那個王夫人又用心不良,她為什麼還要赴約?其實,當年那件事情,就是王夫人跟二伯母兩人一起勾結做出來的。雖然說我娘僥倖逃脫了,可是王夫人卻拿當日試圖猥褻她的那個男人的身份來要挾她,還屢次找我娘勒索錢財,要不是後來我知道了堅決不讓我娘給,只怕我娘手裡的那點陪嫁和月例銀子,都要被那王夫人給壓榨一空了!”
芳菲聞言瞪大了雙眼,一時間有點回不過神。片刻之後才驚疑道:“這麼說來,那王夫人便是寶真和尚的同黨?因為她手裡有那些在雲澤寺被侵害過的女子還有作惡者的名單,而今她死了,三舅母擔心東西會落到別人手裡再曝出來,所以才會難以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