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蘇木這樣的男人,但是蘇木什麼樣的男人她卻說不清,大概就是蘇木什麼樣她都喜歡吧。不過不知道蘇木喜歡什麼樣的?
二人回了家,來回走了幾十裡的路,乏累得很,秦苗苗定下了第二個新年願,那就是她要買匹馬,在買輛馬車。
將年夜飯的剩菜熱了幾道,和蘇木將就著吃了一口,一邊吃著剩菜一心中一邊叫苦‘明年的年夜飯十二道菜也不要做了,剩菜有些吃不完。
天色漸晚,還是不見格俊的蹤影,秦苗苗去蘑菇房子看了兩回,直到天徹底黑透了,也不見人影。
“他真的走了,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半月,走也不說一聲。”秦苗苗不免有些抱怨。
而蘇木卻沒有說話,神情若有所思,不過沒有同秦苗苗說。
在格俊消失的第三天,蘇木的家裡來了一夥人,確切的說是一夥西域人。
秦苗苗和豆包正在喂兔子,那夥人直接衝了進來,嚇了豆包一跳。
豆包的脾氣一向不好,齜牙咧嘴對著他們狂吠不停,若不是秦苗苗攔著豆包早就撲了出去,它是一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
為首的那個人根本沒有把豆包放在眼裡,他家裡樣養的狗要比豆包還大,比它還兇猛,可以獵土狼,所以他根本鳥都不鳥豆包,用蹩腳的官話問道:“格俊在哪?”
秦苗苗看一眼衝進來的這夥人,顯然不是什麼好人,為了不惹是非她乾脆裝作不認識格俊,皺了皺眉,語調不悅:“我不認識你說的人。”
為首的大塊頭滿臉橫肉,鬍子比頭髮還要濃密,肚子圓滾滾的像塞了一個西瓜在裡面,按照現代的尺寸來測量,秦苗苗估計了一下,這人的身高估計得有兩米開外。
蘇木聽得豆包的吠聲,從屋內出來,見到滿院子的龐然大物也難免一愣,不過他是轉瞬即逝的驚訝,為首的見到他卻是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瞪圓眼鏡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木,半晌才開口:“你是?”
蘇木微微攏眉,神色立現不耐,聲音冷厲的打斷了大塊頭兒的話:“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走吧!”
大塊頭囂張蠻橫的氣焰歷時不見了,連連點頭,對著手下一招手,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直走到好遠他們才停下來,同來的手下不明所以,開口詢問:“您為何要懼怕那個大夏人?”
那大塊頭似乎還驚魂未定,心有餘悸的看向蘇木家的方向:“那人不是我們能招惹的。快走!”
秦苗苗被這戲劇性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剛剛蘇木明明什麼都沒做,那群大塊頭盡然被嚇走了?一臉懵逼看著蘇木。
蘇木卻似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坐在椅子上喝茶。
賊兮兮看了看四外,一溜小跑的到蘇木身旁,用手指戳了戳蘇木的胳膊,小聲問道:“蘇郎中,你快說說,你以前是幹什麼的?他們怎麼會認識你,還那麼怕你?”
蘇木劍眉一挑,垂著眼皮瞥了一眼秦苗苗,陰陽怪氣的反問:“你以前幹什麼的?說書編話本的?說起話來毫無根據,全靠編。”
秦苗苗吃癟,撇撇嘴:“不說算了,為何編排起我來。”
格俊走了,秦苗苗本以為蘇木會將自己趕回蘑菇房子呢,可蘇木卻沒提,他不提秦苗苗也沒說,只是在心裡暗自罵自己“你這個說話不做數的女人,不是說好要離人家遠遠的嗎?”
對一個人動了戀慕的心思,就會變得貪婪,蘇木說的對,本想看她一眼,看到了又想抱一抱她,抱在懷裡又不想鬆手,想長長久久的守著。
秦苗苗睡到半夜,忽然聞到一絲甜甜的香氣,讓人忍不住想要貪婪的多吸上幾口,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意識的渙散,甚至她連眼睛都未來的急睜開,就已經昏迷過去。
蘇木在迷香飄進來的一刻就已經所以察覺,只是秦苗苗睡在屋外,肯定比他更早聞到,這迷香藥性太烈,他走到秦苗苗的短榻旁不過幾步路的功夫她就已經昏了過去。
蘇木見到投射在窗外上的人影,面色沉浸如水,但暴戾的目光還是透露出他此刻的憤怒,他避世不問仇怨,可他們非要招惹自己,如今就怪不得自己。
他這手即能診脈,亦可提劍,救人一念,取人性命也是彈指一揮間。
攬著秦苗苗飛身躍上房梁,將她用床單牢牢固定,取下懸在房梁後嵌玉長劍。
屋外人破門之際飛身下樑,落於地面,手腕反轉,甩脫劍鞘,劍刃寒光凜凜,照的來人心驚膽戰。
門口站的這群人正是白日來的那群西域商人,雖然他們以面紗遮面,但是從著裝和身形依舊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來他們的身份。
大塊頭看到蘇木提劍立在屋內,顯然始料未及,但是如今已是躲不得了,二話不說,雙手握緊彎刀,猛衝過來。
蘇木唇角上揚,滿是不屑,雖然很久沒有活動身手,但是這群人他還不會放在眼裡,劍花翻飛,一套招式被他舞得行雲流水,即使招招狠戾,但依舊瀟灑俊逸。
彷彿這群人身上的傷口不是傷口,而是在他劍下綻放的一朵朵蓮花,一條條生命的殞逝都是死得其所。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屋內除他以外,再沒有一個站立的人。
濃重的血腥味充斥整間屋子,斑駁的血跡洋洋灑灑處處都是。
唯獨他一身素色長袍纖塵不染,甚至袖袍衣叫都不曾凌亂半分。將劍刃上的血跡揩去,劍身回鞘。
把秦苗苗從樑上抱下來安置在屋外,再從屋裡出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個包袱。
將火摺子點燃,丟進屋內,抱著秦苗苗出院子時已經火光沖天。
那群人可能沒有想到自己帶來的火油最後燒的卻是自己的屍體。
豆包看到秦苗苗昏迷,邊坐在床邊守著她一步也離開,它看到山下的火光就衝了下去,在半路遇到了被蘇木抱在懷裡的秦苗苗,又屁顛屁顛的跟了回來,之後邊坐在床邊,任憑蘇木怎麼趕也不走。
蘇木的房子不過個吧時辰就已經燒完了,天亮時只剩下冒著縷縷青煙的灰堆和空氣裡瀰漫的焦糊氣味。
秦苗苗被蘇木餵了解藥但是卻遲遲沒有醒來,可能是迷藥吸的太多了,蘇木替她診了脈一時半會醒不來。
蘇木一直守在秦苗苗的身邊,等著她醒來,可是日落時分,秦苗苗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繞是蘇木醫術過人,心裡也不免有些發慌。
山下的房子已經被燒成了一攤灰燼,沒人關心昨夜那場大火帶走了什麼。
月上梢頭,蘇木坐在床旁,表情清冷,眉梢隱約掛著擔憂,蘇木一向自負自己的醫術,難不成這次自己連小小的迷藥也解不了嗎?
豆包在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探頭進門,看了看蘇木,晃著尾巴一路小跑到床邊,不過它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是消失了幾日的格俊。
外出歸來的格俊神色黯然,英挺的眉宇間是難掩的疲憊,目光落在躺著的秦苗苗身上帶著些愧疚。
豆包兩隻前蹄搭在床頭,伸出鼻子在秦苗苗的耳邊嗅了嗅,然後看向蘇木,似乎在問他秦苗苗什麼時候會醒來。
蘇木的目光停留在秦苗苗的臉上,開口卻是對著格俊,語調陰冷,帶著難掩的怒氣:“還回來做什麼?”
格俊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痞像,難得神情嚴肅,語氣裡帶著深深的愧疚:“我擔心你們,過來看看。”
“擔心?不是恩將仇報麼?既然知道自己身份特殊,為何還要賴在這裡不走?”
“我以為他們不會這麼快找過來,也沒想到他們會對你們下手。”格俊只是找個安靜的地方過一段日子,普普通通的最好,遠離那些陰謀算計。
他的耳朵是被他的奶孃毒聾的,縱然他早就知道他生長的家庭註定爾虞我詐,不會平靜,但是被最親的人毒害,他還是覺得憤怒,但更多的是疲憊和懼怕,不知道哪一天熟睡的時候就被自己最親的人用匕首刺穿胸膛,所以這幾年他以治病的名義漂泊在外,他逃離了無數次,也被找到了無數次,但是他不想妥協,也不想回去,他才十幾歲,他怕在以後漫長的時間裡被迫變成一個精於算計,心狠手辣的上位者,他不想滿手鮮血的坐在那個人冰冷的位子上,那對他來說是枷鎖,是驚了一身冷汗的噩夢。
“你是過於自信,還是過於蠢笨?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也不想知道你是什麼身份,離開這裡,以後都不要再回來。就當你從沒來過這裡。”蘇木的語氣決然,不容置疑回絕。
格俊站在屋子中間有些倉皇無措,他不過想最簡單的活著而已,他本想在這裡定居,種一輩子的地,一輩子為了一口飯奔波而已,不行嗎?
“我等苗苗醒來就走。”他想跟他最普通,是沒有權利地位的朋友告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