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手術前，大多的時間，都是女人裝扮，因為我的臉和上半身，更像女人，也因為這一點，小時候在村裡，才讓我從小，就被**了那麼多遍，一遍又一遍……所以，後來醫生商討，問我選擇性別時，我毫不猶豫，選擇了男人。
醫生問我，容貌用不用休整，給我提供了很多樣本。
最後，我選了最醜的那一個，我告訴他說，越醜越好，最好，讓我不要看到一點從前的影子。
醫生不理解，我就告訴他，想忘記從前痛苦的生活，他也不再追問，選擇了尊重患者，於是，我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劉民笑了笑，指著自己，“我有幻想……自己手術成功，變成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醜男，從頭到腳，都是普通男人，在工地裡，過著幹活、打工、吃飯睡覺的普通日子，我對這種生活，真的充滿嚮往，可惜……
也許是報應吧，也許是……被上帝遺忘的孩子，註定，沒有生存的空間和資格……
我的手術，從前期就不太順利，我堅持到底，恢復很差，後來更是出現眾多排斥和感染反應，後期，需要大量的醫療費去維護，還讓我的身體越來越差，越來越衰竭……
前期，我還能偶爾到工地去幹活，賺點錢裹腹，後來，基本上沒辦法出門了，不然，我也不會讓房間亂成這個樣子，來接待各位警官……讓你們見笑了……我們這種人，就算奇怪，不正常，其實……平時不會那麼髒的，我以前……很愛乾淨的……自從逃脫了豬圈，我就覺得自己髒，每天都把自己清洗很多遍，很多遍，就算沒錢交水費，我也會想辦法到海邊的公共浴池去衝一下，對不起，警官，讓你們看到骯髒的我，對不起……”
劉民低頭，誠懇的道歉……
道著道著，自己就嗚咽，哭了起來……
他們看著他，全都不說話，唯有宋箏箏和姚君君，眼睛莫名紅了一圈……
唐小念抿著唇，未出聲，只是等他平復了情緒，才問，“你說，蔡雲是自殺後，你幫他埋屍，為他祈禱！馮丹是受不了病痛和生活的折磨，徹底放棄了生存，你才幫他了結……有證據嗎？”
她問，靜靜的，“蔡雲給你留了遺書，對不對？拿給我看。”
她的語氣，比平時要溫柔。
“對不起警官……”搖頭，劉民笑了一下，笑容極難看，眼神卻很平淡，“我把遺書……燒了。”
唐小念睜了眸，後面的人，也全部頓了一下。
“還有馮丹治療時，我替他墊付的一些醫藥費和單據，我都燒了，和他們的骨灰一起，燒碎在了火裡……”劉民道，“其實埋蔡雲的時候，我沒有保留那些工具，緊張的做了清洗，但是，埋過馮丹後，我就選擇了保留，把那些兇手，當做證據，全保留了下來……”
“你……”唐小念欲言又止，“也在等死？”
“對！”頷首，劉民微笑，“從手術一開始宣佈失敗，告訴我身體狀況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會發展成和馮丹一樣，甚至……比馮丹還嚴重，我沒錢，沒親人，沒未來，沒留戀，對我來說，等死，就是上帝給我開過玩笑後……我最好的選擇。”
唐小念呼吸滯一下，望向了他，沒有繼續追問，反而沉靜片刻，轉語低詢，“碎屍，不害怕嗎？”
他點頭，“這輩子，我都沒見過那麼多血，怕的要死，就算知道我不是殺人，可是……看到我熟悉的人，從完整的屍體變成了屍塊，還要為他們處理，灌水泥，埋葬，我幾乎……從頭抖到了尾……”
“第一次碎屍，只用外面那些簡單的工具，就可以嗎？”
唐小念微有懷疑，望他，“根據我們法醫部的觀察，你埋葬的屍體，第一具……也就是蔡雲，屍塊很明顯大小分部均勻，甚至體積也不大，這顯示，碎屍者有一定的處理技能，並且很專業……不像你那些工具能單獨完成的，而且，能那麼專業的人，處理時，不應該會怕！”
她篤定，劉民就抬頭，看著她頷首道，“因為，碎屍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完成的。”
唐小念輕頓。
“其實馮丹只建議我把蔡雲的祈禱，永遠留住，為他洗脫自殺的罪惡就好，他知道我把蔡雲的屍體，用水泥封在了工程地理，卻不知碎屍，和我留下頭顱的事……”
劉民言，抬起頭，“我起初也沒想到，這是後來，有人教我的。”
果然……
暗握拳，唐小念抬了眸，卻沒有擅動，而是問，“能詳細說嗎？”
“我聽了馮丹的建議，因為沒接觸過，不知道水泥藏屍這種事該怎麼做，又該準備什麼，就花了一整天，專門到網上搜尋，去買工具，去偷偷測量位置，去算時間，最後在大半夜才敢揹著蔡雲的屍體過去……我是準備直接將他安葬埋下去的，可是，到後，不知道是我太緊張還是太疏忽，連被人跟蹤，竟然都沒有發現……”
劉民回憶著，眸色微頓，“跟蹤我的人是個男人，個子不高，戴著口罩，看起來還有些胖，但眼神卻嚇人，有一種……很精明，又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覺，從發現我發現他那一刻，他一點都不慌，走過來，就問我需不需要幫忙……”
唐小念瞬而皺眉，再握拳，後面的人亦然。
因為他們心中都清楚，這個出現的人，根據外貌描述，極大可能——
是周昌！
“我當時幾乎嚇傻了，想跟他解釋是怎麼回事，他卻說用暗網的偵測搜尋關鍵詞，找到了我，猜測我可能要埋屍，就定位了我的位置，派人過來主動幫我，聽我解釋後，他說他有專門的工具可以幫我，完成對朋友的祈禱，我不知道那是些什麼工具，只知道他帶了幾個人出來，帶了很奇怪的機器，就幫我處理了蔡雲的埋葬，時間很快，幾乎比我想象中，要快一半……所以，才導致第二次，我自己對馮丹祈禱和埋葬時，太慌張，耗費了時間，把部分的水泥，不小心流砌在了牆體靠外，讓學生們發現了東西，受到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