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工湖走出，已將近早上六點。
天色微亮，漸有晨光。
她難掩滿身疲憊，一夜未睡，卻在看向手中那終於找到，帶著水光，也難掩光芒的明亮圓戒，如尋得安慰，不自覺，微笑了起來，小心擦拭好，帶上樓，嚴謹的收放起來後，便沒猶豫，洗了澡，換了衣服，隨便吃點東西，出門，朝分局方向而去了——
就算，昨晚發生了那些事，讓她和陸衍……已然決裂。
她也發了辭職簡訊，似乎沒什麼轉圜的餘地。
但在被批准離開前，該負的責任，她還是要負，該查的答案，也一定要確認，在完成該有的案件轉接後，才能離開。
否則，不僅對不起她的職責，和辛苦要來案件的八組人，更對不起的，是受害者，還有得過她保證和信任的租戶女孩兒，田芳！
想到這兒，她就加快了步伐，攔了輛計程車，疾馳而去。
本來路上，想要小憩一會兒，恢復精神。
可惜，一閉眼，腦海裡，竟全是陸衍昨晚把她壓在身下，沉怒質問，甚至清冷而離的模樣，導致她的腦袋更亂，更遭，慌張忐忑間，想到今天可能還要面對他，就只剩下擔憂不安，連一點睏意都沒有，更加疲倦了。
下車時，動作緩慢，抬頭，就見老白，獨自站在分局門前，已經在等。
她走過去，打招呼，看到他點了一根菸。
還沒來得及抽，就似嚇了一跳，走過來，望著她，滿臉擔心詢，“小念，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黑眼圈，帶疲倦，面色土灰，神情仄仄，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和從前的活潑模樣，判若兩人。
他們做刑警的，常常熬夜沒錯，但以前，怎麼熬，面對可以回帝都、面對案件，唐小念都是生龍活虎，非常主動的！
哪會像現在，黯然，失落，好像一瞬失了依靠，希望，和前行的動力似的……令人擔憂。
所以他上前，抬手試了一下她的額，如長者，忍不住關心，“也沒發燒，不像生病，怎麼就臉色難看成這樣！昨天我離開，你不是和陸專家一起逛街了嗎，發生什麼事了？”
他問，唐小念不言。
卻抿了唇，在他提陸衍時……
更不知道，該如何回，說出今天，可能她就要面臨辭職，被趕出分局的決定！
“還是說……是住在酒店總統套房的那位……”老白猜測，望向她，“或者蘇萬琳，昨晚，又找你麻煩了？”
都有……
但是，她卻不欲言說。
只是搖了搖頭，便轉開話題道，“沒有，別多想，在想案件，沒休息好而已老白！昨天，拜託你查的事，怎麼樣了，鑑證科那裡，出結果了嗎？”
見她不提，老白也不方便多問，只能點了點頭，遞上資料說，“出來了，剛去鑑證科，拿到結果！點根菸，還沒來得及看，就看到老大你了。”
唐小念應一聲，接過，開啟那資料，只看一眼，瞳眸，就深了一層……
“怎麼樣？”
老白問，抽了一口煙，雖是疑問，卻也肯定，“是否，如我們所料？”
“沒錯，如我們所想。”
點頭，唐小念平靜，臉面卻黯然，幾分不好看道，“我們猜對了，今天出的鑑證結果，也證明……橡樹灣，第三起牆中碎屍兇殺案件，受害者，男屍的身份……是他！”
老白微定，接過了資料。
唐小念繼續，“是當初，在聆心醫院裡，被方傑用花瓶爆頭，打至受傷，並引起衝突發生糾紛的男護工……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