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頓，卻眉頭輕抬，似有意外低詢，“所以，是在想我們？”
“嗯。”
索性承認了，唐小念點頭，也皺了眉，對他說，“你不能怪我，我們……沒相識幾天，細細算，也就才一週左右的時間，陸衍，我不像你那麼灑脫，也不像你那麼自信，正如你所說，我好似卑微慣了，怒其不爭，這幾年也習慣了那樣而活，我不可能一下做改變，更不可能像你一樣可以殺伐果斷，對任何事都沒有顧慮，我需要考慮很多，從被你救，到現在，我沒想別人，一直在想的，都是我們……”
他終是，緩了眉，似沒想……坦誠的女孩兒，給出的語句，比他想象中，更有勇氣。
“你給我時間，好嗎？”
唐小念問，很真誠，“你給我時間處理自己的事！這些事，很難，但是，我想自己負責，處理好一切，沒有顧慮，再好好考慮……我們之間的事！讓你我之間……有一個答案，可以嗎？”
她已經很真誠，很真誠了，就怕他像剛才一樣，又是不悅，瞳眸生怒。
他終是沉望她，瞳眸沒有改變，而是低詢，似是故意，“我在等的答案？”
“……不！”
唐小念搖頭了，很正經，“是……我想給的答案。”
眼神，明顯比從前，堅定了很多。
終於，眉宇微笑，多出些潤色。
他緩緩坐於她面前，身形仍高出她一些，緩而慢聲道，“想好了，唐警官，和惡魔做約定，不能更改，否則，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是惡魔，不也有偶爾善心的時候嗎？”
唐小念問，朝他回，“不然，怎麼總救人，還總能在危險時刻，及時出現，對我保護？”
他抬了眸，挑了眉……為她這很大的改變。
唐小念看懂了，便嘆，對他道，“今天，經歷了很多，一場生死，突然讓我也看明白看透了許多，我知道我給你的印象，有些口是心非，遊移不定，可其實，我不是這樣的人，三年前，我不是這樣的……”
她抬起頭，朝他笑了笑，“只不過有了一些境遇，必須收斂，必須讓自己變成這樣，才能存活，才能接受而做了壓抑的選擇而已！你說過，人心在於選擇，老白也說過，所以我覺得，人生其實也一樣，短短數載，每一個階段，都在於抉擇！曾經，我做了那個抉擇，不代表我現在也是！雖然不知道是對是錯，但現在，我想努力了，不想這麼活了，所以……”
她極認真，“不管我有多笨，給個努力的機會，可以嗎……陸衍？”
她問，小心。
表情更像求飢若渴的學生，似在得到教導的肯定。
陸衍終笑，頷首，“算你孺子可教。”
倒比他想象中，優秀許多。
至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冷靜判斷，知道未來，什麼是對她最好，什麼，才是她為所需要。
人再過抗拒，也很難避免真正的思緒與心情，持續否認，只會讓自己愈加痛苦罷了。
她的表現，倒一直在出乎他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