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該點頭，說“明白，這兩天，還是麻煩專家您”這些客套話的——
但是，竟然說不出。
輾轉中，像不受控制，對他道，“您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他揚眸，看她，“過分在何處？”
是啊，在何處？
明明是你自己要求，你一直在要求的啊——！
現在，他滿足你了，達到目的了，你又在質問個什麼勁兒？
唐小念心中罵自己，吐槽自己，想搖頭，對他說，不過分，我覺得很好，很尊重您的意見——
然而嘴，卻像不屬於自己，張口，就是來，“您說的對，您的助理，您可以隨便換，別人沒意見！但是，當初，莫名其妙決定讓我做助理的，是您，現在，突然要換的，也是您！好歹走個正規程式吧？就算不走，也不能出於私心，連您之前答應的案件查房，都不去參與吧……”
“私心？”他眉揚更高，“唐警官的意思，是我想要別人做助理，才予私心，換了你？”
難道不是嗎？
她想問，卻停了口！
因為現在的心情，複雜與矛盾交錯，讓她想抽自己，並不停質問————
唐小念，你搞什麼？搞什麼？又不是沒能力查案，又不是必須依靠他，就算你是拼了半條命，放棄了顧惟想的召見，瘋狂跑過來，可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包括之前對陸衍的一次次申請，辭職，也是你自己的希望，現在，又矯情個什麼勁兒？
是想連你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嗎？
這麼想著，她就不說話了，搖搖頭，對他言，“沒什麼，專家決定就好，反正，本來就是您的抉擇，旁人，向來是沒什麼主動權的……”
話，說到這裡，就可以了。
卻是看到專家在望她，沉目始終盯著她時，她的心中一顫，莫名，又是開口了——
“你主動換掉我，主動辭了我，主動定《助理守則》，都是您的主動，與我又五官，我何必阻止？也沒有理由，不是嗎？就算您換成方警官，其實，也是我要求的，只是，沒想到，專家決定要換的方式和時機，這麼任性，甚至手中的案子，擱下就不管了，這都沒關係，反正，您是國際專家，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是，我只有聽從，沒有半點反抗，也沒這個資格和餘地，不是嗎……”
她以為自己會義正言辭，沒想到，說出來的時候，臉色竟一句比一句暗！
說完，她覺得自己都想抽自己了，感覺自己嘴巴一定是被外星人控制了……才這麼不由自我！
所以，說完之後，就趕緊住嘴，恨不得把嘴縫起來，看了眼二江和兩位案件關聯人，就趕緊道，“既然這樣，咱們到旁邊，去談案件，不打擾專家……”
“醋了？”
卻不道，話沒說完，耳旁，就傳來了專家的問聲。
確切說，是肯定。
看著她的眼神，也暖意融融，低語淡言，“都會吃醋了，看來我的女孩兒，沒我想象中不領情。”
唐小念轉眸，既想否認，也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話都挑明到這份兒上了，他還叫什麼……我的女孩兒？
不覺得尷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