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邵鵬凜然,“是。”
武媚隨即去尋到了皇帝。
一番話後,李治突然笑了,“一個年輕人……說什麼很忙,大唐水軍,還得要打吐蕃,打突厥,打大食,還得琢磨大唐的鋼鐵,還得……這是朕和宰相們的職責,他這是想說……以後朕得讓他為相?”
武媚說道:“平安之才難道不能為相?”
“能。”李治淡淡的道:“除去懶散些,朕只擔心他肆無忌憚……你想想,如今的李義府權勢滔天,除去許敬宗那個直人敢和他叫板之外,還有誰?就只有賈平安。”
武媚笑了笑,眼神輕蔑,“李義府權勢滔天……卻不知這只是個考驗,若是他知曉分寸,以後還能善終。可看看他飛揚跋扈,囂張之極……”
帝后的眼神平靜,彷彿在討論一個死人。
“先用用吧。”李治很是平靜。
“山東士族會慢慢佔據朝堂不少地方,賈平安和他們矛盾重重,一旦在朝堂上相遇,朕只需想想,就能想到那熱鬧的場景,熱鬧無比啊!”
……
算學。
黃晚的到來並未給大夥兒帶來什麼,學習依舊按照節奏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下課後,一群人衝著張蒙起哄。
“張蒙,黃侍郎當時看你的眼神和狼似的,你要小心了!”
“張蒙,你說黃侍郎是不是想讓你去造船?”
“我造什麼船?”張蒙長得頗為白淨,笑的很是陽光。
“我最後定然會去戶部,或是留在算學教書。”張蒙覺得算學才是自己的出路。
揹著書包,他急匆匆的出了算學。
隔壁的國子監諸學也放學了,一群不住宿的學生衝了出來。
兩邊相遇,看似要融合在一起,可隨即就涇渭分明,各走一邊。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走在左邊的國子監學生們齊齊唸誦道,目光中帶著挑釁。
——用道德去治理國家,你就像是北辰星般的,被眾星環繞著。
右邊的算學學生們都笑,張蒙帶頭唸誦道:“一切物體在沒有受到外力作用或受到的合外力為零時,它們的運動保持不變,包括加速度始終等於零的勻速直線運動狀態和靜止狀態,直到有外力迫使它改變這種狀態為止。”
邊上的國子監學生們滿頭霧水。
“這是什麼?”
“什麼物體運動,加速度……”
“這便是些邪門歪道。”一個學生激昂的喊道:“這些都是野狐禪,儒學才是正道。”
“哈哈哈哈!”算學的學生們鬨堂大笑,那眼神輕蔑不屑。
張蒙和同伴說道:“這些人整日琢磨這些作甚?蠅營狗苟!學了這些,他們以後只有一條路……做官。
讀書一心就為做官,先生說過,抱著這個念頭你就錯了。咱們讀書首先是要知曉這個世間的本來面目,隨後把這些學識散播給更多的人,為天下而讀書!”
他的眉間全是憧憬,“我就想去做個先生,若是能留在算學就好了,一邊教書一邊還能聽先生的教誨。”
他腳下加快,一路小跑著進了昇平坊。
進了坊門後熟人就多了。
坊正板著臉,見到他時也露出了微笑,“張蒙這是放學了?今日可學到了賈郡公的什麼學問?”
張蒙拱手,“今日學了許多,有格物,有算學,還有其它……”
坊正突然招手,“算學可還招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