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艱難地抬著頭，說話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會死去，“你心裡就只想著那個傷害了你的男人，你不是恨他恨得要死嗎？現在為什麼又非要救他，我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麼？”
林蕭蕭心裡酸酸的，冷冷的，對著信一個勁兒的搖頭，“以前我確實恨不得他死，可是他現在真的要死了，我又害怕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想起修躺在病床上日趨虛弱，像是隨時都會離開人世，她感覺到心竟然開始空落落的。
“傻瓜，你這個傻瓜，你為什麼總是那樣的心軟，難道你就看不到我為你做的事情。”信衝她大吼著，恨不得掙脫開繩索，去將她打醒。可是他捨得嗎？
顯然是捨不得的！
這些年為了她的仇，他幾乎傾盡所有，壞事做盡，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他以為她會感激自己，甚至會愛上自己，可惜，到頭來竟然是一場奢望！
“我知道你為我做了很多，可是，那些事情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我只是想報仇，我沒想過會傷害那麼多人，信，咱們已經錯的離譜，能挽回就儘量挽回，不要再造孽了。”
林蕭蕭衝上前將他從地上抱起，窗外繁星滿天，就像他們林家出事時候的那個夜晚看到的，“你是我的弟弟，我同樣不願意看到你受苦，可我更不想你繼續錯下去啊。”
信搖頭，“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著讓我交出血清，你好去救他，我是不會上當的。”
“你怎麼這麼固執，你難道非要所有人都死，你才甘心，你也太惡毒了。就算是報仇，也是我報，你只是林家收養的孩子，仇恨跟你沒有關係，我現在說不報了，你幹嘛不聽呢？”
林蕭蕭質問著他，聲音繚繞在四周，他的整顆心都因為這些話涼了。
他的心底某處像是被徹底撕碎，他以為自己為她做了那麼多，她就算對他沒有愛，至少會是感激的……
沒想到啊，自己在她眼裡竟然什麼都不是，愛人，不是，現在連親人，都算不上了。
林蕭蕭看著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心裡也開始後悔剛才的口不擇言，柔柔的喊了一聲，“信……”
“嗯？”信乾啞的嗓音回了她一個字。
“剛才我說重了，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我的弟弟，是我林家的一員，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在意你，在意你這個弟弟的。”林蕭蕭嘆了一口氣，在那些充滿了仇恨的日子裡，是信讓她有所依靠，她確實不應該將話說得這樣絕。
她太不應該了。
信用自己修長的手指抓了一縷她的髮絲，纏繞在手指尖一圈又一圈，“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狠不下心去殺他的，所以，我只能替你做了決定，可我想不到你竟然會為了他來逼我。”
林蕭蕭將他推到地上，扳過他的身子，灼灼目光鎖定他陰鷙的雙眸，他的眸低閃現著陰狠，他陰測測笑著，表情嗜血又變態。
“你知不知道被你害的人現在正遭受著什麼……小夏星他還只是個孩子，他原來多麼可愛。”她咬咬下唇，整個心都被揪在一起。
信挑了挑眉頭，“那又怎麼樣？”
林蕭蕭遲疑了一會兒，夜裡好安靜，氣氛有些詭異，她腦海裡不時閃現小夏星還有那個被燒成焦炭的孩子，“你現在怎麼變得這樣冷血狠毒。”
“狠毒？你真這樣覺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