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以後反正見不著了,再之後李豐也從來沒有想過去記他們的名字。沒想到這一下記住他們的名字,他們卻已經都不在人世了。而唯一還在的那三個人,李豐依舊只記得他們的編號。
2號的家距離新區並不遠,李豐僅僅只在車上坐了兩個多小時就到了2號的家中。
他跟李豐一樣,是一個農村人,隔著三條街,李豐就聽到了從巷子裡面傳出來的哭聲和舉辦喪禮的聲音。
李豐呆呆的看著手中的盒子,好像今天來得並不是時候。
就在李豐考慮到底應該怎麼做的時候,江小福突然開口道:“這不是正好嗎?可以親自過來為他送行……”
李豐抬頭看了江小福一眼,嘴角牽強的一咧,隨後開啟車門走了下去。
前面的巷子裡面圍了很多人,大家都是為了看喪禮舉行的。
“你聽說了嗎,他家的兒子才20歲啊,就因為參軍所以才死的。”
“哎呀,當時就讓他不要把他兒子送去參軍非不聽,現在好了,白髮人送黑髮人。”
周圍那些旁觀者的議論鑽入李豐的耳中,讓他覺得極為刺耳。但是他又不能去多說什麼,剛轉身走到巷子,映入李豐眼前的便是一片雪白。
白色的綢布,白色的紙花,還有牆的兩邊所擺放著的兩排白色的花圈。
而在一家平房門口,擺放著一個桌子,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張黑白的照片,在照片上面一個20歲出頭的小夥子正咧著嘴燦爛的微笑著。
悲傷的音樂在桌子兩旁的管絃樂隊樂器之中幽幽傳來,再配合著桌子排位旁邊哭得死去活來的一箇中年婦女,那悲傷的意味讓李豐不自覺的感到鼻頭有點發酸。
“俊啊!你爸死的早,現在你也走的這麼早,這可讓我怎麼活啊!讓你弟弟該怎麼辦啊!”
老母親撲倒在桌子旁,哭的死去活來,而在這名中年婦女的旁邊,還跪著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男孩。
男孩雖然沒有哭出聲,但是他的手臂卻在一直的抹著眼淚。
周圍人的議論聲不斷傳到這名母親的耳朵裡,這讓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初讓兒子去參軍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死這麼早,我還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蔣俊的母親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激動的就想要去撞桌角。
還好被旁邊的兩個人及時拉住,這一幕全被李豐看在眼裡,他就抱著包裹站在桌子旁邊。
可是現場發喪的那些人卻並沒有注意到他這個早就已經站在旁邊佇立著的傢伙,蔣俊的母親更是把一門心思全都放在了前面的供桌上,看都沒有看一直站在旁邊的李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