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歡炸樓麼?把旁邊那棟樓給炸了吧。”霍法波瀾不驚的說道。
米勒被霍法的話給震住了。
“啊?”他莫名其妙的看著霍法。
“炸啊。”霍法說道。
“你來真的啊?”
米勒皺眉看著他。
“是啊。”霍法說道。
“你得給我一個理由,總不能你讓我炸我就炸,我又不是瘋子巫師。”米勒說道。
“你需要理由是麼?”
霍法看著外面那棟樓上彈吉他的音樂家,嘆了口氣。
“義大利是戰敗國你知道麼?”
“我知道啊。”米勒說道。
“里拉已經快要被廢止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現在的里拉,形同廢紙。這裡麻瓜的主權政府都已經沒了,你指望它的錢還能值錢?”
米勒微微張開嘴巴。
霍法指著報紙上一排排的數字,淡淡道:“一斤蘋果五百里拉,一袋麵粉一千里拉,一塊披薩卻只要一百里拉,怎麼說,這家店是在做慈善麼?不看成本的賣餅。做慈善就算了,一個服務員的工資卻有八十萬里拉,換算成美元也有近五千美元,這樣的工資紐約也沒幾個服務員能拿得起吧,怎麼說,義大利是戰勝國麼,敢這樣子發錢。”
米勒嘴巴越張越大,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他以為霍法只是隨便問問。可聽完他的敘述,米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這是為什麼.”
霍法看著窗外,遠處能看見地中海,那是他在噩夢中經歷的最後一站,此刻,它看起來就如同夢境中的一樣美麗,一樣碧藍。同樣的地方,此刻卻讓他心生恐懼。
“這些數字都是假的,都是亂來的。他們每個人都記得自己最美好的一段,可如果每個人的記憶都是美好,世界又怎麼能運轉呢,總得有人痛苦呀。”
霍法輕聲說道:“你看大街上這些人笑得多開心啊,好像無憂無慮沒有煩惱,這樣的美好,除了永恆的夢境之外,哪裡還能有呢?”
米勒僵住了。
“從我們來到這個地方開始,我們就在裡面了。這是一片比紐約大得多的幻境,一整座城的幻境。”
米勒沒有再拒絕,他緩緩抬起手指,天空中,劇烈的魔力開始波動,雲層被狂暴的能量撕開,在街道眾人的驚呼聲中,一顆顆燒灼的隕石從視野裡出現,呼嘯著向地面砸來。
灼熱的高溫燒紅了天空,行人四散奔跑,司機們瘋狂的按起來喇叭,藝術家丟掉了琴,情侶們抱頭擁抱慘叫。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隕石砸在了霍法周圍的建築上,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任由玻璃渣子四處飛濺,任由一片火海將他吞沒。
燃燒的火海緩緩消失。
行人嘻嘻哈哈的走在老式的街道上,情侶們擁抱在陽臺上,側耳傾聽音樂,藝術家們陶醉著彈著琴,玻璃光潔如新,菲亞特汽車嘟嘟歡快的在大街上行駛。
米勒和他依然坐在椅子上,舉著手指,彷彿剛剛隕石天降的可怕一幕只是幻覺。
除了米勒身後突然多了一個人之外。
霍法看著那個突然多出來的人,這是一個穿著沙灘服的男人,他就像剛剛從海邊散步回來一樣,戴著墨鏡,穿著拖鞋。伸出一隻戴著綠色戒指的手掌,握在米勒的手指上。
米勒緩緩扭過頭,看到了那個男人極為英俊的臉龐,他頭髮背梳,花花綠綠的沙灘服上有很多蛇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