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社長,是終身制。
波羅一日為社長,便終生為社長。
在第六位社長繼任之前,波羅只要還活著,就是社長。
當然,可以全社罷免他,但畢竟都以為他死了,從來也沒有人這麼做過。
所以對於任何一名社員而言,其實……波羅至今依舊是……藍白社長!
他現在是女皇的男人,但同時也是藍白社長。
就好像一家公司的總經理跳槽,加入敵對的公司,馬上就要回過頭來吞併自己原來的公司。
但在正式上任之前,他只要還是原來這家公司的總經理,哪怕最後一天,最後一分鐘,最後一秒,他也得儘自己的責任。
這基本的責任心,別說藍白社長,就算普通的社會中,只要有職業道德的總經理,也都會認真地工作,直到卸任。
波羅,毫無疑問,是整個人類社會,最有責任心的人之一。
他的信念,光耀一個時代。
雖然情況不一樣,波羅發自內心地深愛女皇,等於已經跳槽,首先要考慮女皇的立場。
但墨窮這句話,就是再告訴他:你同時,也還是藍白社長,你沒有卸任。
這毫無疑問是在逼他,是在利用波羅的責任心。
波羅第二強烈的信念,做不到明知道自己還是藍白社長,卻絲毫不管現在藍白社的事。
就算五年以後,他要攜手女皇毀滅一切,但畢竟還沒有。
此時此刻,在不影響女皇的前提下,他必須全力幫助藍白社。
他必須在自己心靈扭曲與強大信念之間的夾縫中,履行社長的義務。
注意,這是義務。
墨窮此言誅心,他在逼一個,已經為藍白社盡了全力的人,再盡一次力。
因為只要還能思考,社員的職責就不算完。
所以墨窮也很難受,因為他將波羅置入一個無比兩難的境地。
從波羅扭曲自己的思維時,波羅就踏入了一個無間地獄。
作為藍白社長,他委身於蟲族女皇,站在了收容物那一邊,甚至做出了藍白社是最大敵人的判斷。
而在這期間,人類與他為之犧牲的收容事業,同樣也是發自內心地深愛,只不過被心靈扭曲強壓了一頭。
就好像為了老婆,要殺了母親一般。
在這種情況下,他唯一可以緩和內心的,只有一個理由:‘我不是藍白社長了,社長波羅已經戰死了。現在的我,是女皇的男人。這麼多年了,現在藍白社可能已經有新社長了。抵擋女皇,保護人類,那是新社長的事了,已與我無關。’
只有這樣,波羅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也只是好受一點而已。
波羅知道,他根本做不到去利用女皇,給藍白社打工。
不可能的,他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他能不利用藍白社,反過來給女皇打工,就不錯了。
正是做不到,內心才痛苦。
兩種東西都很重要,他被夾在中間,無論誰滅亡了,他都無法接受。
從實力來看,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女皇毀掉一切,然後他作為社長,揹負最大的失責與痛苦。
這是當他選擇這種收容方式後,所註定要深陷的煎熬。
更難受的是,他還不願遺忘這記憶。
墨窮將這揭示出來,讓波羅無法逃避,深陷於煎熬中。‘你還是藍白社長’!這簡直是在逼波羅去死。
“你看到沒有,這就是社員,他們對你的威脅最大。”波羅撫摸著女皇的頭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