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史不是修道中人……雖然知道朝中有諸多大臣來自書院,卻依然無法理解老祖宗的說法……心想書院憑什麼能夠定奪皇位繼承一事?
老供奉嘆息說道:“那位十三先生不畏唐律,在雨街上殺死黃興和於水主,那是因為他夠強大,有信心不被人抓到任何把柄,然而在夏侯面濤,強弱易勢,如果我是他,也不知該如何下手,無論這兩年裡他境界提升再快,依然不可能是夏侯的對手,夏侯只用一根手指便也能捏死他。”
宋御史聽的雲裡霧裡,下意識裡說道:“我們要不要暗中幫助那位十三先生?”
老供秦看了他一眼……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教訓道:“夏侯歸老本就是書院的手段,寧缺如果要強行破規矩,書院不會助他,卻也不見得會攔他……最大可能便是在旁靜觀,但那是因為寧缺是夫子的學生,是書院自己人……可如果我們插手到這件事情裡,難道你以為書院真不敢對清河郡下手?”
宋御史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心裡卻在想著,如果族中不敢插手到這件事情裡,那您老人家來長安城豈不是毫無道理?
老供奉猜到這個遠房侄子心中在想什麼,但沒有做任何解釋,緩緩閉上了眼睛,他不需要在此刻扮演高深莫測,實在是因為他此時還在冥思苦想,替那位書院十三先生思考怎樣才能戰勝夏侯。
如果寧缺想不明白,那麼這場戰鬥便永遠無法發生,如果老供奉想不明白,他身後的清河郡諸姓以及公主殿下,便無法從這件事情裡謀到好處。
清河郡諸公的困惑,也是此時長安城裡很多人的困惑,隨著寧缺身世的傳言在極有限的範圍裡傳開,皇宮裡王公府裡的大人物們都在皺眉思考,在沒有書院支援的局面下,寧缺究竟會怎樣做。
那些隱隱猜到內情的大人物們,如親王殿下一般,都沒有被寧缺看似輕佻無賴的傷裝所騙過,他們都知道寧缺是一個自我控制能力極強,非常理智甚至因為理智而顯得冷漠無情的傢伙。
在沒有任何希望的時刻,按道理寧缺不應該有任何動作,大人物們替寧缺冥思苦想很長時間,都找不到任何希望,於是他們的心情漸趨輕鬆,覺得這個秋天的長安城應該太平,書院和軍方之間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訊息從鎮軍大將軍府,傳到了皇宮裡,也傳到了王公大臣們的府邸上,讓這些大人物們疑惑難安起來。
夏侯大將軍今夜在府上宴請書院十三先生寧缺。
雁鳴湖孵的宅院裡。
葉紅魚看著桅樹陰影中的寧缺,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忽然開口問道:“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什麼需要實力。”
寧缺說道:“不愧曾經是神殿裁決司的大司座,逃離桃山幽居長安城,居然還能收到這麼隱密的情報。”
葉紅魚說道:“殺父之仇固然是非報不可,但現在明顯是最不合適的時候,你現在連我都打不過,憑什麼去殺夏侯?”
寧缺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殺夏侯?”
“感覺。”
葉紅魚平靜說道:“這片秋湖,湖孵的宅子,桑桑做的飯菜,你的呼吸,還有滿園的味道,都告訴我,你在準備殺人。”
寧缺搖了搖頭,說道:“殺人違反唐律,老師和大師兄不允許我這麼幹。”
葉紅魚說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去赴宴。”
寧缺笑著說道:“能白吃憑什麼不去?我現在打不過他,也殺不死i他,那就只好把將軍府裡的山珍海味盡數吃光,也算是報仇吧。”
葉紅魚自然不相信他的話,說道:“如果你和夏侯之間真有紛爭,神殿會從中獲益不少,所以我不會阻止你。”
寧缺說道:“我讓桑桑準備了夜宵,所以我會活著回來。”
(寫完這兩章,忽然覺得腦子裡空空如野,悚然而驚,趕緊去整理後面的細綱去,我知道犯忌諱,但還是忍不住要說,我這幾天狀態不好,寫出來的東西感覺有些羅嗦,我想糾偏,就從下一章開始,我努力思考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