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寧缺的敘述,六師兄思考片刻後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道:“比那把刀好做多了,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也沒有什麼難度,十天便能做出來,到時候你出關取刀的時候,順道帶走便是。
送走六師兄後,寧缺坐在崖洞口,撐著下巴看著桑桑在雨廊間忙碌的身影,忽然笑了起來,笑的有些得意。
六師兄覺得那東西太過簡單,沒有什麼挑戰性,所以覺得有些遺憾,但寧缺卻很高興,因為那東西如果真能對行昊天神輝,那麼做為光明神座傳人的桑桑,就算會了神術,想來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能在與西陵神殿道痴的戰鬥中勝出,或者說保住小命,當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但能在與自家小侍女的比較中勝出,或者說保住男人以及家長的尊嚴,對寧缺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崖畔草屋修茸一新,雨庇青藤的細枝隨風輕搖,絕壁風光美麗之餘,陡然多出很多別樣的風景,生活的氣息。
師兄們的到來,讓那種被世界遺棄的孤獨感,讓那些最不好的帶著桑桑在世間顛沛流離的回憶,盡數消失不見,寧缺的心境平靜了很多,依舊讀書冥想養氣靜思,再也不像前些天那般浮燥鬱悶。
最關鍵還是心態的轉變,六師兄離開時很隨意說到他讓破關取刀時順道拿走那樣物事,他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任何自憐自艾,很自然地應了下來,因為他已經想明白,既然那夜已經對桑桑下了決心,那麼三個月後如果還真的不能想出破解夫子佈下禁制的方法,直接把體內的浩然氣毀了便是。
這個認知或者說決定看似簡單,實際上卻蘊含了很可怕的絕決堅狠,普通人的心境根本無法承受這種痛苦,但寧缺能。
因為他能,所以他現在可以平靜從容。
被囚崖洞第二十一天時,三師姐餘簾依照約定前來替他解疑授課,只是這一次她的身旁多了一個同樣嬌俏的身影。
寧缺看著唐小棠稚氣未脫的容顏,震驚說道:“你還真賴在我們書院了?老師真收了你?難道我以後要叫你小師妹?”
唐小棠清脆地笑了起來,說道:“多個小師妹難道不好嗎?”
寧缺說道:“我現在是被囚山崖,當然不能多個小師妹,想著便覺得有些發堵,如果你再唱兩句荒人民歌,我可能會吐血。”
崖洞旁的人沒有誰能所懂他的抱怨或者說吐槽,便是桑桑也不能。
餘簾微微一笑,說道:“小姑娘太調皮,還不快拜見你小師叔。”
寧缺目光在師姐和唐小棠的臉上來回移動,猶豫片刻後有些不敢確定問道:“唐小棠辦……拜在了師姐門下?”
餘簾平靜地點了點頭。
寧缺大感震驚。
唐小棠乃是魔宗少女,她的的兄長唐更是當代魔宗天下行走,書院居然真的把她留了下來!要知道無論是夫子親自收徒,還是讓三師姐收她為弟子,在世人眼中都是書院庇護魔宗的鐵證!
餘簾看著寧缺淡淡說道:“師弟你見過我這弟子,也知道她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日後在外間儘量不要提起她。”
如果書院收了一位魔宗餘孽為徒的事情傳到世間,必然會引發一場軒然大波,西陵神殿和天下億萬昊天信徒,肯定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書院就算再如何強大不可一世,也不可能戰勝整個世界,以及這個世界裡無處不在的吳天神輝,否則當年又怎麼會發生那些事情?
寧缺想著自己體內的浩然氣,想著遭天罰而死的小師叔,沉默片刻後看著三師姐神情凝重說道:“理當如此。”
他望向唐小棠,發現少女清稚的臉上神情坦然,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書院求學,會給這座大山裡的人們帶來多少麻煩和危險。
他本想提醒她幾句,但想著自己已經入魔,已經給書院帶來了很多尚未展開的麻煩,讓老師不得不把自己囚禁在此,不由自嘲一笑。
“道痴葉紅魚和她哥哥,那位知守觀天下行走,都見過唐小棠的樣子,以後必須警懦小心,儘量少讓她離開書院。”
寧缺提醒餘簾。
餘簾平靜說道:“這丫頭既然拜到了我的門下,那麼如果不能殺死葉紅魚,又哪裡有資格離開書院?”
(這是今天的第一章,第二章九點之前我必然能寫出來!自我加壓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