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不說話,向東城方向走去。
寧缺追在她的身後,不停地說道:“就一杯茶,你這麼小氣做甚?”
桑桑還是不說話。
寧缺哀求道:“你就行行好。給杯吧。”
桑桑依然不說話。
寧缺大怒。喝道:“你要不給我茶喝,我就不給你做飯!”
一路懇求威脅無趣單方面對話,二人回到了臨四十七巷。
推開老筆齋的門,屋裡沒有灰塵,走到小院。驚走了窗臺上的那隻老貓,桑桑走進灶房看了看,然後走回前鋪坐下,敲了敲桌子。
寧缺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很是無奈地去菜場買了菜,做了兩葷兩素四碟菜,然後盛了兩大碗香噴噴的白米飯。
以往都是桑桑做飯,除了她離家出走那次,如今她是昊天,自然不會再做飯,從光明神殿開始,他早已習慣家庭地位的變化。
吃完飯後,寧缺洗碗,桑桑走出老筆齋,走進隔壁那家鋪子。
因為某些原因,臨四十七巷裡的店鋪生意不好做,很多鋪子在前些年搬走,但這些年因為老筆齋一直關著,那些商家陸陸續續又搬了回來。
老筆齋隔壁的鋪子,依然是那家假古董店。
桑桑走進假古董店,對吳老闆說道:“你可以納妾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轉身離開。
吳老闆端著茶壺,坐在太師椅裡,看著空無一人的鋪門,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眼花耳聾,先前那姑娘說了什麼話?
他沒有聽清,鋪子裡自然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吳嬸提著**的洗碗抹布從後院裡衝了過來,瞪著吳老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要納妾?”
吳老闆有些惘然,說道:“說的是納妾的事兒嗎?”
吳嬸眼圈一紅,顫著聲音說道:“我在裡面都聽的清清楚楚,你居然還好意思撒謊,你給我說清楚,究竟是哪家的女人。”
吳老闆很是無辜,說道:“那女人我都不認識。”
吳嬸鼻息驟然變粗,聲音也變得粗了起來:“不認識的女人你也敢往家裡帶!”
吳老闆生氣說道:“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什麼事兒都不知道!”
吳嬸用空著的左手抓住吳老闆的衣領,右手裡**的抹布,劈頭蓋臉便向他抽了過去,破口大罵道:“好你個吳老二!現在你是發達了,在長安城裡開了幾年鋪子便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當年如果不是靠我的嫁妝,你就是東郡裡的一個小流氓!居然想討小妾!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臨四十七巷的古董店裡上演著完美的家庭鬧劇,不時傳出堪與戲劇比美的聲效,慘嚎聲與傢俱倒地聲此起彼伏。
桑桑不知道這些事情,也不理會這些事情,在她看來,寧缺當了大河國一天國君,當年的賭約便告成立,至於吳老闆能不能做到,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此時,她正在和寧缺在長安城裡逛街。
他們去了陳錦記,沒有買脂粉,他們去了東城菜場,沒有買菜,他們去了香坊,沒有買紙筆,他們去了松鶴樓,沒有要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