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平靜說道:“若神國不能重開,你也終將是隻螻蟻。”
酒徒微微色變,沒有想到此人已然半廢,居然還能知道這等秘密,寒聲說道:“天穹之事,你們這些螻蟻起不到任何用處。”
觀主說道:“聽說首座講經之時,曾經有無數飛螞蟻浴光而起,雖然未能飛至天穹,卻燃燒成無數光焰,彷彿極樂世界之門。”
這句話裡的首座,自然是懸空寺講經首座′酒徒明白了他的意思,眉頭微皺說道:“如此狂妄,真不知昊天何以認為你虔誠7”
觀主說道:“昊天對世人的看法,不會受到世人行為的影響。”
酒徒說道:“我不是昊天,我會受影響,我此時更想殺死你了。”
觀主問道:“為何想要殺我?”
酒徒說道:“因為你的狂妄讓我感到恐懼,而且我酒徒殺人,需要理由嗎?”
觀主平靜說道:“你不用偽裝狂士,因為那對我沒有作用,我知道你不是軻浩然,也不是柳白,你只是個貪酒之人。”
酒徒神情微凜,說道:“在你眼裡,我究竟是什麼人?”
“貪酒是放縱之慾,貪肉是口舌之慾,你們二人修的就是**,人類的**是那樣的強大,那樣的不可摧毀,所以你們可以熬過漫長的永夜,但也正是因為你們修的是**,所以你們是那樣的怯懦,貪生的**太強了,自然就怕死。”
觀主看著他微笑說道:“先前你說很久沒有來過西陵……我知道這是句謊話,因為你從來沒有踏入西陵神國一步,因為你不敢,你怕被昊天看到。”
酒徒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觀主繼續說道:“在我昊天道門的教義裡,人類的**便是原罪,你與屠夫更是罪孽深重,但既然昊天已經同意洗清你們身上的罪孽,我想你們就不應該還像這無數年來那般怯懦了。”
酒徒寒聲說道:“但你要做的事情,違背了她的意志。”
觀主搖頭說道:“你錯了。”
酒徒說道:“錯在何處?”
“說回**,再加上一些佛家說的因果,我們便能看清楚大部分事情的真相,看清楚每個人要的是什麼。熊初墨要的是光彩與高大,要的是在俗世裡的虛名,為此他什麼都不在乎,而他要的是力量……”
他看了眼隆慶,又望向酒徒說道:“你和屠夫要的是永生,而昊天要的是回到神國,也許她自己會忘記這件事情,那麼我們身為信徒,便是要提醒她想起這件事情,如果她實在記不起來,那麼我們便要想辦法把她送回去。”
酒徒說道:“所以並不算違揹她的意志?”
觀主說道:“不錯。”
酒徒沉默了很長時間,看聰慧他感慨說道:“我從來沒有遇見過像你這樣奇怪的人,恕我不能奉陪。
觀主平靜說道:“你必須陪。”
酒徒嘲諷說道:“無數年來,道門都不敢招惹我,難道現在變了?”
觀主說道:“昊天呢?”
酒徒說道:“如果她親口對我說,那是一個道理,你猜測她的想法,那是另一個道理,更何況你的想法,可能違揹她的意志。”
觀主說道:“你可以先看看,然後替我帶句話。”
酒徒微微皺眉說道:“給誰帶話?”
觀主緩聲說道:“西行路漫漫,我現在行動不便,便只有麻煩你。”
酒徒終於真的確認他的所有想法,神情劇變說道:“你膽子太大了!這沒有任何希望!就算她現在變弱了很多,但她依然是昊天!無數劫來,逆天行事者有多少?就連夫子也最終敗在她的天算之下,更何況你我!”
“你錯了,這不是逆天行事,而是……”
觀主平靜說道:“替天行道。”
奉天傳道,天若不言,那該如何辦?奉天行事,天若不肯,那該如何辦?道不行,如何辦?乘桴浮於海?
這些都不是觀主的選擇。
他的選擇非常堅定,既然天不行道,那我便替天行道,只要我奉的是天道,行的是天道,那麼天都不能說我錯了。
(今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