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長時間,一名白衣女童從光明神殿裡走了出來。她把數樣東西交給那名中年男人,說道:“有人送你回長安城。”
說完這句話,她便再次回到光明神殿裡再也沒有出來。
中年男人愣了半天,才想起去看手裡的東西,發現竟是一顆完美至極的夜明珠,還有一顆散著淡淡異香的丹藥!
他雖然是個普通人,也能感覺這兩樣事物的不凡,愈發惶恐起來,心想自己雖說一向在手藝方面很驕傲,但怎麼也不值這些啊?
西陵神殿的貴人,千里迢迢把自己從長安城擄來桃山還給了自己一顆夜明珠和一顆丹藥,就為了吃那麼一碗不值錢的東西?
世上有這麼好吃的酸辣面片湯嗎?
青布幔帷撤去,馬車駛下桃山,再次掀起煙塵,重新駛入紅塵之中。
寧缺手裡提著一袋米,看著這輛馬車微微皺眉。他不知道這輛馬車來自長安,就像神殿裡其餘的人那樣生出了很多疑惑。
他轉身從側門裡走回天諭院,沒有向山上那數座神殿望上一眼,不是因為謹慎,而是他不想因為看的次數太多,再難壓抑心中的渴望。
那裡有他想找的她還有那頭憨貨,然而更多的則是危險在做好充分準備之前,在那個時間點之前,他不想離神殿更近一步。他離開長安來到此間,帶著赴死的決心,卻沒有送死的打算。
天諭院裡很安靜,他走回自己的房間,準備做飯看著米袋卻忽然想吃一碗麵一碗香噴噴的煎蛋面。
站在鍋灶前,他沉默了很長時間,開始切蔥,又從米袋裡摸出在山下鎮上買的雞蛋燒熱菜油,煎了一個雞蛋,煮了碗麵條。
一碗清水煎蛋面,裡面有四顆花椒三十粒蔥花。
他端著麵碗,走到書殿深處背對桃山後方峽谷的地方,看著那裡的雲霧與絕壁,想著渭城和老筆齋,開始吃麵。
他吃的很快,最後是連碗底的麵湯都喝的一乾二淨。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做飯了,手藝沒有落下,煎蛋面還是那麼好吃,但其實他吃的其實並不香,因為這面不是她煮的。
他站了很長時間,直到夜至月現。
夜穹裡那輪美麗的明月,已經回覆最初的盈滿,但他還是很擔心,因為他不知道明天夜裡的月亮,會不會繼續這個盈缺的過程。
他還擔心別的事情,那種情緒更應該說是恐懼。
“你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嗎?為什麼你不知道我在這裡?為什麼……我感受不到你在哪裡?難道你真的已經不再是我的本命?還是說我要找的那個你真的已經死了,現在的你並不是你?”
他看著峰頂那座沒有任何光線漏出的神殿,默默想著。
光明神殿後是山後的絕壁,絕壁下方便是傳說中的幽閣,入夜之後雲霧更深,彷彿有寒冷的陰煞氣息正在溢位。
她負手站在石柱之間,絕壁之前,神情漠然看著夜穹裡那輪明月,被青布緊緊裹住的豐腴高大身軀,在地上映出一個孤高的身影。
那輪明月缺了十餘日,又開始回覆圓滿,她的臉色隨之變得越來越白,不是聖潔莊嚴的潔白,而虛弱的蒼白。
在她身後整齊擺著數百個酒罈,還有碗只吃了一口的酸辣面片湯,碗旁有個方方的事物,上面布被掀開一角,露出裡面的金磚,還有些磚屑。
酒是九江雙蒸烈釀,酸辣面片湯來自長安,那塊金磚這些年一直藏在老筆齋的牆裡,這些都是她最厭憎的無用回憶,所以必須取回來。
或者,是這樣。
(出了個**ug,關於月有陰晴圓缺,前面提過幾筆,是我自已寫忘記了,我一直以為自已沒有寫,還樂滋滋地等著這時候來玩這一筆,結果沒想到,把自已玩成了傻筆,從本意出發,我已經把前面找到的兩處修改了,向大家鄭重道歉。
前天一天一夜沒睡覺,人生第一次暈機,路上奔波苦,一個月內打死都不出門了,老老實實寫書,和大家一起快活著,會努力的,依照事務安排,報告更新情況如下:明天兩章,後天有事情,所以只有一章,大後天兩章。
這一卷一路行來,寫的真是高興,都是我喜歡寫的,章節名也一直非常滿意,就像前天重複的那樣,不繼續自我表揚了,眼睛快睜不開了。
最後有個事情,再次重複報告一下,將夜裡面有些很漂亮的詞句,都是我在各處看到的句子,原作者我實在找不到,所以沒有註名,只能說明出處,比如魚躍此時海,花開彼岸天,比如那年春,我把桃花切幾斤,比如以後會用的且把時光燉了,這些以前便報告過,不敢冒領這種榮譽,但有些讀者可能沒注意到,所以再次向大家報告,原作者們才牛逼,我是勤勞的搬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