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這件事情沒有任何討論的餘地。”
葉紅魚神情不變,看不出在想什麼,問道:“諸姓?”
寧缺說道:“自然都要殺光。”
葉紅魚依然不置可否,說道:“繼續。”
寧缺說道:“燕國把東北邊軍將士的遺骸恭敬送回,崇明太子來長安城請罪,於靈前跪拜一夜,我們便不再有更多的要求。”
“再繼續。”
“為了表達我大唐的誠意以及和平的姿態,我們願意退出月輪國,但蔥嶺要給我們,再就是大河國要獲得永久中立地位。”
“還有嗎?”
“沒有了。”
“想不想聽一下神殿的條件?”
“說實話,真不想聽,因為書院和朝廷都不可能答應。”
“但你最終還是要聽的。”
“已經中午了,先吃飯吧。”
……
……
寧缺讓葉紅魚換掉裁決神袍,說來有些令人感慨的是,梅園裡至今還放著葉紅魚當年的換洗衣裳。
二人走到雁鳴湖畔,順著西面那片蘆葦裡的木橋,走到了街上,把院門前的柳亦青謝承運眾人扔在了原地。
在街上隨便買了幾個燒餅充飢,寧缺帶著她繼續向南城行去,路上看到很多扶著拐的百姓,還看到很多傷殘計程車兵。
傷殘士兵大多是從前線抬回來的,斷肢斷腿,看著很是悽慘,百姓則大多數是觀主進長安那日受的傷。
“滿城盡是扶拐人。”
葉紅魚說道:“唐國已經慘成這樣,書院何必還要硬撐?”
寧缺說道:“同樣的畫面,可以做出不同的解讀,在你們神殿看來,這麼多扶拐的傷者,足以證明我們大唐已經快要撐不住,但在我看來,相反這證明了大唐依然很強,因為我們有能力把傷員從前線救回來,最關鍵的是,哪怕面對觀主這樣可怕的敵人,再普通的唐人也敢去和他拼殺。滿城盡是扶拐人?不,在我眼裡這些不是拐,這些都是刀,很鋒利的刀。”
葉紅魚沒有再說什麼。
來到南城石獅巷口,寧缺停下腳步。巷口處有兩株大樹,一株不知道是什麼樹,另一株也不知道是什麼樹。正在春風裡漸漸變綠。
葉紅魚問道:“書痴走了?”
寧缺說道:“她在書院裡跟著大師兄讀書。”
葉紅魚說道:“若要問天道,豈能為情所困?”
“前些天,我剛好思考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