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他昨夜在湖畔悟的第二道神符:乂字元。
當兩根直線相觸,兩個世界便相通,卻不能相融,開始發生劇烈的衝突。
一股凜冽的切割意,彷彿要把整個空間切開。
與顏瑟大師的井字元不同,井字元有自已的規則有自已平靜的區域,乂字元則是向著四周漫無邊際的蔓延,就像野草般狠狠地生長。
乂字元很強大,切割之餘,兩個世界又能相通,自有一種生生不息之意,代表著人間與昊天的平衡。
但這不是寧缺想要的也不是如今的長安城需要的。
看著雪街上的那道乂字元他彷彿看到了無數野草,又像是看到了兩根枯柴,更像是看到一把柴刀插在肥沃的原野上。
兩根柴無法搭的牢固,有一根木柴緩緩垮塌。
有一把手握著刀柄想要把那把柴刀從原野間抽出來。
野草裡忽然出現了一塊帶著青苔的石頭。那是魔宗山門前大明湖底的石頭。
小師叔破塊壘陣時,在每塊石頭上斬出兩道劍痕。
兩道劍痕,一個字。
寧缺真正的醒了過來。
對於這種情況,他並不陌生在魔宗山門裡看著小師叔留下的劍痕,在爛柯寺裡對著石尊者像時他都有過類似的經驗。
今日在雪街上他沉思很短,獲得的卻是極多,即便有些現在不能為他所用,但只要他能活下去,必將成為他修行路上最寶貴的財富。
他知道有一些事情已經發生。
然後他聽到了朝二掰那句幹你奶奶。
接著他聽到觀主問大師兄:蒼天可曾饒過誰?
他曾經聽過這句話。
在魔宗山門裡,蓮生曾經問過他同樣的話。
當時他的回答是:人定勝天,何須天來饒。
但今日他不想這樣回答。
他和觀主之間隔著數百名老弱婦孺。
對他來說,這些老弱婦孺便是千萬人。
穿過這千萬人,他看著觀主的眼睛,說道:“天若不從,滅了便是。”
和當年回答蓮生相比,今日他的答案顯得更加平靜肯定。
不是因為他有信心戰勝觀主,也不是他想表現自已的狂妄,而是因為他真的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所以平靜。
因為人心所向為自由,天必然不從,那便只有滅天。
無論會勝利,還是會失敗,這件事情總是要做的。
因為所以,這就是書院的道理。
說完這句話,他握住刀柄,準備把朴刀從地面上抽出來。
隨著這個動作,他腹內那顆緩緩旋轉的液體猛地炸開,噴灑的到處都是,浩然氣像野草般狂肆地生長,搖展著腰肢。
長安城感應到了雪街上的變化。
無數的天地元氣,隨著風雪落下,透過陣眼杵,灌進他的身軀。
他的氣息隨之驟變,開始向著知命境的巔峰不斷攀爬。
(注:家裡狗病了在尿血,在外面跑了一天,不是訴苦,只是更新的很晚,向大家解釋一下,第二章繼續寫著,希望兩點鐘之前能寫出來。另外再次強烈覺得,第二捲入魔那些章,值得大家再重溫一遍,關於寧缺教桑桑:自已的事情自已做……這是我外甥女小時候,幼兒園老師教她的一句話,那時候每當我要幫她做什麼的時候,她總是很認真地對我說:自已的事情自已做,反之亦然。我很愛她,我這時候很想她,親愛的,我知道你會看到這段的,幫我給你的同學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