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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烈的琴簫聲,讓那些衝鋒而至的戰馬都暴烈起來,而對於那些騎在戰馬上的神殿或南晉騎兵來說,這些樂聲就像是無數把鋒利的刀子,直接刺進他們的腦海!
數名衝在最前方的騎兵慘呼著摔下馬去,腳被馬蹬拖住。身體被拖著在原野間不停前行,片刻後便渾身鮮血,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
他們的雙手明明空著,卻沒有去解開自已的腳,只是死死捂著自已的耳朵。對他們來說,那道琴簫聲帶來的痛苦,要比此時被戰馬拖著在地面前行。斷骨挫肉的痛苦大無數倍!
更多的騎兵在聽到琴簫聲的那一刻,臉色驟然蒼白,本能裡把絕對不應該脫手的兵器全部扔了出去,然後死死地捂住自已的耳朵。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無法阻止琴音簫聲。像冥王的呢喃般鑽進自已的耳朵裡,鑽進自已深深地腦海裡。把自已的意識割成了無數痛苦地碎片。
痛嚎聲,痛呼聲,痛哭聲,在原野間不停響起。本來極具紀律性的騎兵,此時全部變成了瘋子,他們捂著耳朵,痛苦地面容扭曲。
在這種情況下,騎兵自然無法當起什麼衝鋒,失去指揮的戰馬們,不安地停下腳跳,在原野間來回踱步,顯得格外惶恐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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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簫先前無聲,對的是馬。
此時北宮未央和西門不惑終於動了真火,於是琴簫之聲漸現,開始對人。
就在琴簫聲響起的那一刻,篷下的書院諸弟子,臉色驟然一變。
因為他們很清楚,對於北宮和西門來說,這種樂聲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四師兄伸手,想要阻止北宮奏琴,但看著他不停揮舞的溼漉黑髮,看著他如癲如狂,瀟灑快意的模樣,竟是不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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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峽外有一片百丈的半圓區域。
二師兄站在裡面。
在半圓之外,倒著無數西陵神殿聯軍的騎兵,黑壓壓一片,就像是宋國風暴海畔著名的防浪堤,只是這座黑堤裡不停響著慘嚎與痛呼。
不知道有多少匹戰馬墮地而死,不知有多少騎兵被沉重的戰馬壓死,不知道有多少戰馬和騎兵還活著,卻骨折肉離生不如死。
隱約可以看到有些戰馬和騎兵的耳中塞著棉團,但很明顯,這些棉團沒有起到意想中的效果,染著紅色的血漬,大概竟是耳膜都被震碎了。
這真是一幕慘烈至極的畫面。
過往無數年來,這個世界上不知發生過多少慘烈的戰爭,但都很少會出現這樣的畫面,而這些竟然只是因為一方古琴,一把洞簫。
即便是篷下的書院弟子,看著這幕畫面,都有些不忍。
站在最前方,距離這些重騎兵屍骸最近的二師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神情依然是那般平靜,他的雙眉依然是那般挺。
西陵神殿聯軍的騎兵還在試圖向青峽發起衝鋒,然而此時的地勢,已經被同伴和戰馬的屍體填滿。很難找到空隙。
便在這時,那些慘嚎不斷的屍體堆裡,忽然響起一聲悶響!
一名身材魁梧的南晉軍方將領,暴喝一聲,推開壓在身上的幾具屍體,雙手持著鐵槍,向二師兄衝了過去。
在後方,還有幾名沒有被琴簫聲擊倒的軍中武道強者。聽著那聲暴喝。一踩馬鞍便掠至空中,像飛石一般攻擊二師兄。
那名南晉將領的實力最強,到的最快。手中的鐵槍暴烈刺出,在空中貫通一條筆直的直線,把裡面所有的空氣都逼了出去。槍頭暴出雷般的巨響!
二師兄面無表情伸手,握住鐵劍的劍柄。
然後他對著那名南晉將領便砸了下去。
不是砍,不是劈,不是切,也不是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