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把話說完,老頭兒把眼睛一瞪,厲聲喝道:“當過兵很了不起嗎?你親爹我也當過兵!我還做到了小校!你在這兒顯擺什麼?”
妻子聞言收了哭聲,滿懷企盼望著公爹。
老頭又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想去那就去吧,如果我現在不是六十,還是四十。我就跟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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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二喜從廂櫃裡取出一把保養極好的黃楊木弓。
然後他把磨到鋒利反光的草叉扛到肩上,妻子把一根沉重的臘豬腿,系在草叉另一頭,又問道:“要不要再系一壺酒。”
唐國鄉間的媳婦,通常便是這種性情,見實在不能改變,便沉默接受。然後開始認真地替自已的男人打理。
楊二喜說道:“這是要打仗哩,喝酒違反軍紀。”
妻子把新釀的酒放下,心想又不是什麼正經軍人,哪裡有什麼軍紀?
兩個孩子這時候跑回了家,小些的弟弟跑的氣喘吁吁。滿臉通紅,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大些的姐姐看著楊二喜,生氣地說道:“爹,公學的漆還沒刷完,教習先生很不高興,你是想讓我們讀不成書,都像你一樣麼?”
如果是平時,聽著女兒這般說話,楊二喜肯定會發一通脾氣,然後老老實實提著漆桶去公學把剩下的活兒幹完,但今天他卻只是憨憨地笑了笑。
“告訴先生,說我回來一定把漆刷完。”
楊二喜又望向父親,說道:“爹,我走了。”
老頭點點頭,說道:“路上小心。”
楊二喜在妻子臉上狠狠親了口,很是響亮。
兩個孩子大概看多了這種畫面,並不吃驚,只是好奇別的事情。
兒子睜大眼睛問道:“爹,你要去哪裡?”
楊二喜說道:“去東邊。”
女兒問道:“爹,你要去做什麼。”
楊二喜說道:“去打仗哩。”
女兒興奮地說道:“爹,一定要打贏啊。”
“當然會打贏。”
楊二喜嘿嘿一笑,揹著弓箭,扛著草叉,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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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喜歡這章啊,寫的時候,總感覺耳邊,有很清脆的童聲在問,你要去做什麼,沉嗡的男聲說,去打仗哩,這種感覺真好。寫的有些高興,所以嘮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