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樹大師自以為自己足夠重視院傳說中的元十三箭,然而依然沒有想到,這一箭然可怕到了這種程度!
這位懸空寺高僧的眼瞳來不及縮小,神情來不及變化,甚至就連恐懼都不來及,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場間唯一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是他手中那隻銅鈴。
那隻銅鈴以幾乎同樣超越時間的概念,感應到了那隻鐵箭的危險,從寶樹大師指間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鐵箭之前。
佛祖留下的盂蘭鈴,神妙的程度果然超出了當今修行世界的層次。
鐵箭準確而冷酷地射中銅鈴。
卻沒有在銅鈴上留下任何痕跡。
元十三箭再如何強大,終究是院後山諸弟子的智慧結晶,至少在當前,還不能與佛祖留下的聖物相提並論。
鐵箭之所以沒有能夠在銅鈴上留下一絲痕跡,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這枝鐵箭的箭簇並不鋒利,而是一個圓形的小鐵筒。
因為強大的衝擊力,小鐵筒劇烈地壓縮,然後爆炸。
轟的一聲巨響!
無數片鋒利的精鐵碎屑激射而出,發出極恐怖的嗤嗤挺利響,射向寶樹大師。
銅鈴擋下鐵箭,寶樹禪心隨之受到了極大的震盪,正自痛苦,當此危時,此人果然不愧是來自懸空寺的高僧,於極短的時間內,於心中默唸九道金剛經文,在身前佈下了九層佛家真言氣息!
鐵屑絕大部分被攔了下來,但還是有些成功地在佛家真言氣息布成之前,射到了寶樹的身上,瞬息之間,他的身體已然鮮血淋漓。
寧缺在戰鬥中的反應之快,當世不作第三人想,幾乎在出箭的同時,他便確認元十三箭很難在短時間內突破銅鈴的防守,他收弓提刀,似乎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用,身形驟然前衝,隨著鐵箭便殺了過去。
浩然氣已經佈滿他的全身,每一道肌肉都強硬的有如岩石,每一步踏下,便會在殿內青石板上留下一個坑洞,濺起石屑,
這是寧缺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展現入魔後的全部實力,把身體發揮到了極致,頓時擁有了難以想像的恐怖速度。
當他衝到寶樹大師身前時,甚至還能感受到鐵箭爆炸的餘味。
他一刀便向寶樹的臉砍了下去,刀勢有如瘋虎,刀上的神輝有若熾烈的陽光。
寶樹大師緊閉雙眼,伸手召回銅鈴。
嗤嗤聲起!
朴刀刀鋒落在寶樹大師身外的空氣裡,就像是切紙一樣,不斷劃破撕開,瞬間之內,便斬破了寶樹六層佛家真言氣息!
寶樹噴出一口鮮血,跌坐於地,一掌拍地再次坐正,搖響了銅鈴!
清脆鈴聲響,爛柯寺內十七座古鐘再響,瓦山頂峰的佛祖像大放光明,穿透山裡的風與樹林,落在山下的殿宇裡,落在大黑傘上,比先前更粗一分!
大黑傘下的桑桑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噗的一聲,又吐了一大口血,整個人無力地靠在寧缺背上,似乎隨時可能死去,但她的手卻依然緊緊握著傘柄。
寶樹大師擁有極高的修為境界,佛門諸法早已大悟,面對寧缺搏命般的攻擊,他本可以選擇以銅鈴為武器,好生纏鬥一番,即便失了先機,可能無法挽回劣勢,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危險。
但他現在心裡只想著一件事情,他不願意做出任何有可能讓寧缺尋找到機會帶桑桑離開的舉動,他必須要確保桑桑當場死去。
為了這個目的,他不惜以己身相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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