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句話,寧缺沉默了很長時間。
然後他說道:“我不管你們道門內部有什麼問題,我也不理會那裡究竟有多骯髒,但我必須提醒你,在桑桑上西陵之後,無論是掌教大人還是天諭神座或者你,都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葉紅魚眉尖微蹙。有些不悅於他的語氣。
寧缺看著她說道:“因為她是我的妻子,而我是書院弟子,如果她遇著什麼事情,或是過的不開心,我就會很不高興。”
葉紅魚看著他微嘲說道:“你又算是什麼?”
寧缺認真說道:“我家二師兄特別喜歡桑桑。”
葉紅魚沉默。
寧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根本不在乎這個動作如果讓道殿外的人們看到,會引發怎樣的震怖,安慰說道:“當然,我們書院也不會隨便就興師問罪,你知道的,我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葉紅魚抬起頭來,看著他靜靜說道:“沒想到你現在居然還是這般無恥,然而你真以為憑君隕的名字和書院二字便能震住本座?”
“本座這種自稱聽上去確實挺……”
寧缺的聲音忽然停止,因為他看到了兩抹聖潔威嚴的神輝。在葉紅魚美麗的眼眸深處開始燃燒,那兩抹神輝彷彿來自高遠的神國,代表著那位偉大存在的意志,頓時讓他的意識與身體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悶哼一聲,強行移開目光。
只是瞬間,冷汗便打溼了衣裳,他清楚先前這刻,如果真與葉紅魚眼中的兩抹神輝相抗。自己的意識極有可能被焚為灰煙。
他餘悸未消想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西陵大神官的天賦神威?
……
……
葉紅魚重新抬步,向石廊深處那個房間走去。
寧缺揉著眼睛跟在她的身後,惱火埋怨道:“你剛才真想殺我?”
葉紅魚說道:“在雁鳴湖時我便說過,下次相遇時,我會殺了你。”
寧缺嘲弄說道:“在荒原上你也說過,但後來不一樣跑到長安城吃我的住我的,也沒見你有什麼不好意思。”
葉紅魚說道:“總有殺你的時辰。”
寧缺皺了皺眉,忽然問道:“你為什麼一直堅持要殺我?”
葉紅魚說道:“因為我厭憎你。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無恥的人。”
寧缺說道:“世上比我無恥的人還有很多,這不是理由。”
葉紅魚停下腳步,沉默片刻後說道:“道門和書院最終必有一戰,而我以前便對你說過,夫子的親傳弟子裡,只有你一個明白什麼是戰鬥,所以將來的戰爭中,對道門而言,你是最危險的敵人,所以我一心想著要殺你。”
寧缺說道:“被裁決大神官如此警惕。我是不是應該驕傲?”
葉紅魚繼續行走,說道:“或者悲傷。”
寧缺嘲笑說道:“你殺得了我?”
墨紅色的神袍輕飄,葉紅魚理所當然說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