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通紅的小姑娘笑了笑,溫和的笑容裡隱藏了很多情緒,比如果然如此我太牛逼之類的得瑟。
天貓女怔怔看著他,忽然說道:“師兄”你笑的真可怕。”
寧缺愣住了,問道:“難道不是很溫和誠懇善良樸實嗎?”
天貓女格格笑了起來,銀鈴響於湖畔,震落幾片雪huā。
寧缺看著她,讓自己的笑容顯得再平和隨意一些,再平和隨意說道:“說起來也真是巧,我也要進荒原辦事。”
天貓女眼睛一亮,看著他說道:“師兄也要去荒原?”
“嗯。”
天貓女帶著崇拜意味驚歎道:“一個人啊?你真了不起。”
“我對荒原很熟。”
用桂huā糕you拐小姑娘成功的寧缺微微一笑,心想去年春天離開荒原時便是做嚮導看起來今年冬天重回荒原還是要當嚮導。
雖然猜到了大河國少女們可能遇到的打壓排擠,但這更多的是運氣,而不是分析能力,寧缺不是羽化昇天的神仙,所以不可能所有事情都按照他的想法進行。
天貓女帶著他來到墨池苑宿營地,告訴了酌之華這件事情。酌之華微微皺眉,看著寧缺不解問道:“鍾師兄您是書院弟子,似乎有些不大方便。”
在故事中,如果你要去某處做某事”便在此時忽然遇著一個要與你同行的人那麼那個人不是匪類便可能是找人背黑鍋的逃犯。只要有些許閱歷,不像大*女這樣天真好騙的人,都會覺得這種巧合裡面肯定隱藏著某些問題。
因為寧缺是大河國人願意親近的唐人,又是書院學生,而且這些天與大河國少女們互瞪食物變得熟稔起來,那天更是刀斬白塔寺僧人替她們解圍”所以酌之華不願意把他與任何不好的方面聯絡起來,所以婉拒的話還比較客氣。
寧缺問道:“有什麼不方便?擔心神殿知道唐人混進來會不高興?”
酌之華微微低頭,表示預設。
寧缺笑了笑”說道:“那我就打扮成墨池苑弟子好了。”
他看著不遠處正在忙碌收拾行裝的墨池苑弟子們,心中感慨那位書聖大人倒也放心,就讓這樣一群未經世事的少男少女前來邊塞歷練。
“既是送糧入荒原,想必路上應該沒有誰會察看隊伍裡是不是多了一個我”如果要說我的身份暴lu,嗯,我想墨池苑的師弟師妹們”應該是值得信任的。”
他的語調平靜溫和”卻又帶著股難以抗拒的力量,這便是言辭上的功夫”直接把他為什麼要去的問題拋掉,只說同行的問題,等若把討論的基礎都放在了後面。
酌之華語窒”不知該如何回答,心想若不同意這位看似熱心的書院師兄,語氣難免生硬,說不定便會得罪對方。
寧缺微笑注視著她,說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便在這時,黃sè布圍後方傳來一道平靜又生硬的聲音。
“問題是你為什麼要去荒原。”
黃sè布圍掀起”那位白衣少女緩緩走了出來,白衣黑髮,腰間繫著根寬寬的碧藍布帶”把整身衣飾襯得愈發素淨。
寧缺認出這便是那日清晨站在枝頭靜望湖景的少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笑揖手行了一禮。
白衣少女的黑髮隨意披在肩頭卻一絲不亂,長而略疏的睫毛下”平靜的目光不知望著何處,彷彿沒有一個準確的焦點,顯得有些冷漠”白皙的臉頰微圓”沒有任何表情”顯得木訥地含著什麼東西,薄而紅的嘴chun抿著像一道直線。
無論眉眼膚sè神情,這少女無一處可稱得上絕sè,然而搭配在一處卻極為好看,形容詞像某人一般匱乏的寧缺”靜靜看著她想了半天”也只能在心底深處讚歎一聲好看”而實在覓不到什麼更準確的詞彙。
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她的目光,不飄不移但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在看哪裡,所以顯得有些呆滯,又有些冷漠,寧缺huā了很長時間,才把目光從她眼睛上收了回來,然後注意到更多的細節。
少女黑髮間別著一塊可愛的粉sè髮夾,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鼻尖微紅”這抹無由而生的可愛勁兒,終是把那份呆滯冷漠沖淡了些。
他重複了一遍對方的問題:“為什麼要去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