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是殘酷的,結局是出乎意料的。
葛震根本沒想最終會是惡徒以自殺的方式來解決只留一個的問題,但他知道,對方是因為黛兒。
“爸爸……他死了,自己殺死自己了,我沒有讓他死……”黛兒打著手語,眼圈裡全都是淚水。
“記住他的名字,他叫安德烈。”葛震坐下來,輕輕摟著黛兒說道:“他死的一點兒遺憾都沒有,因為在臨死前,他終於看到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存在。”
是呀,惡徒之所以死就是因為黛兒。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想糟蹋乾淨的東西,卻唯獨忘記自己是個骯髒的玩意。
但安德烈不一樣,他不想糟蹋乾淨的東西,始終記得自己是個骯髒的玩意。
什麼才是真正的骯髒?不知道,也許你所認為值得尊敬的人,骨子裡根本就是個骯髒貨;又或許你所認為骯髒的人,內心卻是乾淨的。
每個人都披著面具,面具底下的世界誰知道呢?
但有一點,只要是人就有他柔弱的地方,就有他自我尋找的淨土。
一個人作惡太多就總想做點還是贖罪;一個人好人做久了就總想私底下做點骯髒事。
物極必反,月滿必缺。
“你得謝謝安德烈。”葛震輕輕揉著黛兒的腦袋說道:“不管你做什麼樣的人,一定得懂得感恩。黛兒,你很好,非常好,你是最好的孩子。”
黛兒哭了,她不想讓安德烈死,可安德烈自殺了。
這個小女孩從不諳世事的羊倌女兒,變得經歷太多生死,誰也不知道會給她的心理帶來怎樣不可磨滅的陰影,也沒人清楚她最終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但不管怎樣,葛震都會努力教會她保持初心,努力讓這片純淨陪伴黛兒長大。
“哐!”
上面的甲板拉開,這次不是小小的一塊,而是一大塊,隨著甲板拉開,清新略帶寒意的海風湧進來,吹散裡面的血腥味與惡臭味。
一個梯子放下來,隨後兩個人走下來,帶著葛震跟黛兒順著梯子上去。
他們是活到最後的人,而活到最後的人就沒有必要繼續呆在這裡,畢竟黛兒的傷還得治療。
“嘿,夥計,你還真不錯。”極地救援專家米勒衝葛震綻放出笑容:“能用這麼快的時間成為最後一個活下來的人,兵者果然名不虛傳。”
“別廢話,先救黛兒。”葛震努力在甲板上站直。
“當然,畢竟這是個好孩子。”米勒點點頭:“不要對我充滿敵意,我們之間壓根就沒什麼過節。最多也只是我出手把你打暈,但是呢……我也沒辦法。好了,不要跟我有敵意,我只是一名極限救援專家,僅此而已。”
葛震右手捏拳,左手摟著黛兒,盯著兩名走過來的醫生。
“我要看著他們為黛兒治療。”葛震盯著走過來的生物專家蘇克。
“完全可以,但你覺得看著她接受治療跟沒有看著有區別嗎?”蘇克笑眯眯的說道:“沒有任何區別,如果我們要對小女孩不利的話,就算你在跟前也沒用。這是個好孩子,請放心,我們還是擁有人性的。”
這番話沒錯,以他葛震現在的樣子,守在黛兒跟前與不守在跟前又有什麼區別?
“帶我們的小天使療傷,然後給我們的兵者先生好好洗個澡,讓他乾乾淨淨舒舒服服。”蘇克大聲說道,又從衣兜裡掏出一支嗎啡遞給葛震:“我猜你現在非常需要這個東西,它能夠讓你強壯起來。”
看到嗎啡的那一瞬,葛震瞬間覺得頭疼,心臟就像有無數螞蟻在上面啃食一樣。
他立刻伸手拿過嗎啡,為自己注射進去。
藥水進入血液,迅速揮發,整個人感覺神清氣爽,頭也不疼了,精神也徹底好起來,心臟被啃食的感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