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地裡,葛震選了一把尼泊爾軍刀,又挑選了四把鋒利的手術刀,等到天色微黑的時候才慢慢的向外走去。
看到他真的要給木姐報仇,張曉哲心急如焚,但苦於沒有機會勸阻。
曼昆武裝的勢力很大,這樣過去等於送死。
“等等。”張曉哲叫住葛震,走過去掏出一個小瓶子。
這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瓶子,大概也就跟裝著青黴素的小藥瓶一般大小,裡面是半瓶白色的液體。
“塗在刀上,見血封喉。”張曉哲盯著他說道:“我不希望你給木姐留下後患。”
“好東西。”葛震接過小瓶子點點頭:“一起?不過我這個人重口味,就像炒作做飯必須得放許多大料一樣。各種大料混在一塊,燒出來的菜才香呀!”
張曉哲沒有說話,但他知道葛震話中有話:吃飯放大料,大料包括八角、花椒、香葉、茴香……這是讓我回鄉,讓我離開。
是的,葛震就是讓張曉哲離開,他已經斷定自己的老班長屬於警察派來的臥底。
現在的事已經超出臥底毒販組織的要求,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他可不想把自己的老班長卷進來,更不想破壞他的任務。
可事情發生變化,作為張曉哲而言,還是離開最好。
看著葛震走出門,坐在那裡的木姐皺起眉頭,她有點看不穿這個男人了。
“需要我去幫忙嗎?”張曉哲詢問木姐。
“不用,你是我的人,面孔太熟。他去能殺死最好,殺不死的話也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木姐想了一下突然笑起來:“咯咯咯……豹子,我真的開始喜歡這個傢伙了,至於喜歡的程度,那得看他能不能做到。所有人都以為是我殺死了丈夫,可又有幾個人知道這一切都是曼昆造成的?如果這個傢伙真的能把曼昆幹掉,我會好好幫他。”
“可小丑先生……”
“你以為他真是小丑嗎?”
“難道不是?您一直這樣稱呼,而且對他非常尊重……”
張曉哲很是不解。
“因為我認識小丑先生呀,咯咯咯咯……”木姐咯咯的笑起來:“我只是在配合他,順便讓他充個大頭,能幹掉曼昆就幹掉,幹不掉我們也沒有任何損失。”
張曉哲點點頭,再看木姐的眼睛時候,發現仇恨的怒火中夾雜著一抹淡淡的嘲諷。
仇恨,針對的是曼昆;嘲諷,針對的是葛震。
葛震耍她,她也在耍葛震,比如讓她跟張曉哲睡……木姐很清楚手下的豹子一定會拒絕,所以才應允下來。
小丑是誰她很清楚,當時只是順著葛震的話向下說而已。
現在,她要拿葛震做手裡的刀去殺曼昆,因為自己真的沒法動手,不是怕後果,而是怕不能一擊斃命。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木姐笑的花枝招展,身上再次透著濃濃的風搔,眼波流轉,給人一種溼漉漉的朦朧感。
在她看來,葛震就是個白痴,她的手往哪兒指,這個白痴就得往哪兒走。
……
到處都是心機深沉,第一次進行情報確認的葛震才算徹底明白情報員或者間諜特工的艱辛。
可以這樣說,任何一名情報員都生活在自己所塑造的自我世界之中,只有任務終結之後,才有可能做回自己。
但這一點很不容易,以至於絕大多數優秀的情報員迷失在自我創造的身份之中,永遠無法退役。
現在葛震深有體會,不管做任何事,不管說那句話都得忘掉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