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中了一槍嗎?”
“胳膊上中一槍,就用得著截肢嗎?”餘驚鵲沒有問木棟樑,而是問陳溪橋。
因為他沒有見木棟樑,他見得是陳溪橋,陳溪橋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
木棟樑說道:“你別怪雪狐,是我讓他不要說的,擔心你有危險。”
“到底怎麼回事?”餘驚鵲看著陳溪橋問道。
陳溪橋說道:“日本人打中一槍,打中了木棟樑。”
“是打在了胳膊上,木棟樑帶著病人跑了,在江水裡面遊了很長時間,跑到了岸上。”
“但是當時病人的情況有些不好。”
病人的情況當然不好了,本來就抵抗力弱,還有病。
在江水裡面一泡,能好嗎?
“木棟樑,將衣服晾乾,給病人換上。”
“然後找了一個小土洞口,將病人放進去,自己堵在洞口堵住夜晚的寒風。”
“但是病人的情況還是非常不好,木棟樑只能將自己身上晾乾的衣服,給病人穿上。”
“自己就光著身子堵在洞口,第二天找機會帶著病人離開,等見到我們,木棟樑發燒發的厲害。”
陳溪橋三言兩語,可是餘驚鵲不知道木棟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因為木棟樑當時也有傷在身啊。
“找了醫生,說胳膊在江水裡面凍傷了,再加上寒風裡面一晚上,感冒發燒,傷口已經感染。”
“而且已經有點壞死,不敢去醫院,日本人搜查的嚴格,得不到很好的治療。”
“就……”
陳溪橋將事情告訴餘驚鵲。
餘驚鵲扭頭去看木棟樑。
木棟樑有點不好意思的低頭,擔心餘驚鵲好像會說自己一樣,低聲說了一句:“病人不能死。”
病人不能死。
他可以。
餘驚鵲沒有說木棟樑什麼,只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低頭坐在凳子上。
是啊,他們的工作不就是這樣嗎?
能死的換不能死的。
不重要的換重要的。
木棟樑沒有病人重要,所以木棟樑有責任保護病人,除非是他死了,病人才能死。
木棟樑沒有醫學常識,他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救人。
他只能捨棄自己,然後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