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還有總督部堂,陳朝爵已經率艦隊去巡行了。”白元潔搖頭感慨道:“早知道就該在清遠給你蓋個大宅子,當時沒想那麼多,把宅子安南洋港,這下可好,回個家都得炮艦開路!”
陳沐搖頭苦笑,這是自己造的孽,苦果只能自己吃,扣好鐵臂縛,陳沐問道:“沒封零仃洋?”
“沒想到的事,誰知道昨天西夷又派人來了,說他們在呂宋的總督想跟咱和好,來的是個漢人,被俘後去了朝爵那,說讓朝爵賠他們五百兩銀子,要些牛羊淡水,被攆走了。”
這也太兒戲了。
跟陳沐看到的架勢完全不同,廣州府珠江口這邊的佈置完全是照著打大仗來的,單單他赤海帶兩個艦隊就能跑去呂宋遠征封港了,“讓你說的怎麼跟防備倭寇一樣。”
“就是倭寇。”白元潔輕鬆地笑了,他們口中的倭寇是海盜的意思,“八成也就是跑到這邊船上沒吃的、沒水了,就想訛點東西,邊走邊說。”
穿戴好甲冑,陳沐跟白元潔走到登船岸邊,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西夷來了大小五條船,應該就是海盜,想來大搶一場結果沒到岸邊就被陳璘擊潰,打沉一條俘虜一條,餘下三條跑了。就出現俘虜說是西班牙呂宋總督使者,訛詐銀兩水食的事,然後今天又有一條船在沿海出現,搶了岸上百姓半個村子,幸運的是沿岸烽火傳得早,沒傷到人。
至於這麼大陣仗,不是為海寇準備,完全是為保護參加婚事的兩廣官吏。
因為從廣州府到南洋港,中間要穿過海域,誰都不希望出現意外。
“對了,我聽說你從陛下那請下一份詔書,什麼詔書?”
臨近岸邊,白元潔才問出他心裡揣了很久的事。
“詔書現在還沒用。”陳沐搖頭笑笑,拍拍胸口道:“等登陸呂宋,這份詔書會有極大的作用。陳某不單單從朝廷請下一封詔書,還請了一面御賜龍旗,另有四字船帆,猜猜是什麼?”
“總不會是替天行道。”白元潔猜都懶得猜,輕笑一聲,輕推陳沐道:“反正你早晚得說,總督在那等著,快去吧。”
替天行道,白元潔也敢想。
陳沐搖搖頭上前幾步,對殷正茂、張翰拱手道:“煩勞總督部堂久等,晚輩陳沐,拜見殷軍門、張部堂。”
“陳將軍來了就好,張部堂對老夫說了半天你的好啊,當年深得張部堂之心,兩廣的事,不能缺了你。今日是將軍大喜之日,不說許多,張部堂,我們就登船吧。”
張翰撫著鬍鬚一副看後輩成龍的欣慰表情,“軍門說的是,登船。”
他們由小船登上赤海,絞索絞起船錨,蝴蝶帆節節升起,陳沐望著赤染帆布,嘴角勾起。
他請下御筆四字,天朝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