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惠妃自縊,唐家兄弟身死,端王被除了親王和太子位,幽禁深宮。
陛下放下朝政,專心養病,大小朝事,皆由兩位丞相做主。
短短的時間內,京師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即便是過去了數日,京中眾人的心情也沒有平息。
半年時間,端王的人生可謂一波三折,從被陛下放棄,到重新被重視,冊立太子,再到貶為庶民,囚禁深宮,只用了半年時間。
誰也沒想到,唐家和唐惠妃居然膽大如斯,意圖弒君謀逆,他們因此而起,也因此而落,從此以後,宮中再無惠妃,京中只有一個唐家。
細數端王的過往,唐相離京之後,他便逆勢而起,獨霸朝堂,唐相回京不過半月,他便從太子到階下之囚,若是再將時間向前推上幾年,自從那位名叫唐寧的年輕人踏入京師的那一刻起,曾經如日中天的唐家和端王,就在逐漸走向衰落。
唐家,馮相,康王,端王……,他曾經的對手,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可他的權勢,卻已經攀升到了頂峰。
端王謀逆的事情一過,右相唐寧的聲勢,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毫無疑問,在陛下放開朝政,安心養病之後,右相唐寧,已經成為了朝堂真正的主人。
養神殿中,唐寧對床上的陳皇躬了躬身,說道:“臣參見陛下。”
自從斷了安神香之後,陳皇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也更加精神。
但唐寧知道,他的身體其實已經遭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接下來的日子裡,若是不管朝事,只管養生,或許還有十年好活。
但若是他還想做一個勤勞的皇帝,不出一年,他的身體便會油盡燈枯,到那時,哪怕是孫老親至,也救不了他了。
“免禮吧。”陳皇對他揮了揮手,說道:“這次的事情,多虧你了。”
唐寧道:“這是臣應該做的。”
陳皇目中浮現出一絲欣慰之色,說道:“朕本來欲立端王為太子,但他犯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自然不能再擔此重任,朕想再過幾年,就將皇位傳給圓兒,圓兒他敦行敏厚,又有仁德之心,若不是他太過年幼,朕現在就將皇位傳給他了……”
端王事敗之後,陳皇已經別無選擇,對於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唐寧並不意外。
這時,陳皇目光卻望向他,說道:“這次若不是你,朕已經去見先皇了,朕原想賞你,但思來想去,卻想不出能賞你什麼了……”
唐寧文為右相,武為大將軍,爵位也坐到了權貴的頂點,再往前一步,就是封王。
只可惜陳國立國之後,就有異性不封王的祖訓,陳皇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到賞他什麼。
銀子他不缺,官職也不能再升,這些年,他立下一件又一件的大功,以至於自己現在已經賞無可賞,封無可封……
唐寧拱了拱手,說道:“臣有一個請求,懇請陛下答應。”
陳皇目光望向他,說道:“說吧,只要朕能做到,會盡量滿足你的。”
唐寧道:“臣懇求陛下,允許臣辭官還鄉。”
和李天瀾的三年之期已到,唐寧這次回京,便是準備帶趙蔓一起離開的。
只是沒想到,京中的事情,這麼快便了結了,如今惠妃已死,唐家既亡,便再也沒有任何人能阻攔趙圓坐上那個位置,他也到了離去的時候了。
唐寧無心朝政,即便是官至丞相,大將軍,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更何況,他已經做到了臣子能夠做到的巔峰,再往前,就是將陳皇從那個位置上踹下來,自己坐上去了。
“什麼?”陳皇聞言,怔了怔之後,眉頭卻已經蹙了起來,問道:“你說你要辭官?”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臣這些年,東奔西走,已經身心俱疲,臣只想利用餘生好好陪陪家人,已無心朝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