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趙國公府的,是永平侯,宜春侯等人。
在京師,有著這樣的一些家族,他們雖然是權貴,但整個家族,也只剩一個爵位,除了每年能從朝廷領些俸祿之外,並沒有什麼實權,若干年後,這僅剩的爵位,也會隨著一代人的逝去,被朝廷重新剝奪。
永平侯,宜春侯,包括周家,都是這樣的家族。
之後一段短短的年歲,是他們在京師能燃起的,最後的亮光了。
對於這些家族來說,重新振興已經是奢望,在家族後繼無人的情況下,他們終將沒落,然而即便是沒落,也分兩種情況。
有的家族,沒落之後便一無所有,有的家族,早在沒落之前,就積攢夠了足夠的財富,憑藉著家族的一點兒餘蔭,還能在京師逍遙好多年。
永平侯宜春侯等人早就對於重振家族不抱什麼希望,這些年,他們跟著周家,大肆斂財,即便是沒了爵位,依然能夠過上和如今一般無二的生活。
他們這些年只做一件生意,那便是派人前往西域,將那些貌美的西域女子掠奪回來,高價賣給京師的權貴。
這些家族以前在京都有些小生意,但沒有哪一樁生意的利潤能比得上這樁無本買賣,久而久之,他們便只做這一樁生意了。
如今,朝廷要禁了他們的生意,那便是要斷了他們的後路。
幾人聽到風聲之後,齊聚周家,商量對策。
“我們抓的是西域人,關唐寧和懷王什麼事情,做這件事情,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嗎?”
“上次的稅改就是他們牽的頭,他們二人,三番兩次斷我等財路”
“趙國公,你今日不是進宮了一趟嗎,太后怎麼說?”
在這一樁生意中,他們向來都是以周家為首,趙國公周武,自然也是他們的主心骨。
周武心中煩躁,揮了揮手,說道:“還能怎麼說,整個朝堂現在一邊倒,這件事情,以後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做了。”
“什麼?”
“那我們要損失多少銀子?”
一人更是面色大變,說道:“下一批貨的定金我都收了十萬兩,現在告訴我不能做,我怎麼和買主交代?”
周武看了永平侯一眼,說道:“西域的貨向來都不愁買主,誰讓你著急收那些銀子了?”
永平侯面色陰沉,那些買主的定金已經給他了,他用這些銀子僱了不少人,馬上就要前往西域,朝廷卻在這個關頭禁止他們去西域搶人,豈不是要斷他的財路?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這幾年揮霍無度,每一次手上有了銀子,很快就會賭光花光,現在生意黃了,讓他怎麼去還那些人的銀子?
那些買主,哪一個不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若是他交不了人,又還不了他們銀子,那他到時候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周武道:“這件事情,我是沒辦法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周大,送客。”
永平侯看著他,急忙道:“趙國公,宜春侯,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你們不能不管我”
周武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是你自己惹下的麻煩,與我們無關,你自己解決吧”
這些權貴們憂心忡忡的來到周家,沒多久便失望而歸。
若是朝廷不允許他們再做這件事情,他們自然不可能和陛下以及滿殿朝臣作對,最多隻是將此事由明面轉到地下。
至於讓他們徹底放棄,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這是他們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財源,放棄此事,就意味著他們要坐吃山空,積攢的家底,沒多久就會敗光。
相比於他們,永平侯顯然要更慘。
他喜歡賭錢,又揮霍無度,朝廷禁了這項生意,他立馬就會陷入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