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端王康王懷王並列,國子監祭酒低頭立於後方。
陳皇目光望向康王,開門見山的說道:“誠兒,你詳細說說今日在摺子裡提到的,重建刊印法規的事情吧。”
陳皇話音落下,懷王面無表情,端王的眼中立刻便閃過一絲警惕。
康王站出來,說道:“回父皇,兒臣是覺得,朝廷在刊印書籍方面,法規並不完善,還有許多疏漏,至於具體的細節,還需國子監的官員商討。”
陳皇目光望向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頭卻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疑惑。
他想了又想,也沒有想到,重建書籍刊印法規,對康王有什麼好處,亦或是對端王有什麼壞處,以他對這兩個兒子的瞭解,既不利己,也不損人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做的。
站在在康王身旁的端王,心中更是大惑不解,立刻便升起了幾分警惕。
康王此次要麻煩國子監,莫非是有什麼圈套?
即便是沒有圈套,康王要做的事情,他必然反對,上次吃的那一個大虧,知道現在,他想想還有些心疼。
他上前一步,說道:“父皇常教導我們,治大國如烹小鮮,烹魚不可擾,治國不可煩,前些日子,朝廷在書籍刊印一事上,便做了一些改變,若只是覺得哪一條律法不妥,動輒便要修改,則太過勞神勞民。”
陳皇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再次思索起來。
若是要改,其實各條律令都有可以修改的地方,一些無關緊要的,並沒有完善的必要,對於治國而言,維穩,比改變要好。
他看了看自從進來就一聲不吭的懷王,問道:“睿兒,你有什麼看法嗎?”
懷王抬起頭,說道:“父皇,兒臣覺得,兩位皇兄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最終還要請父皇明斷。”
陳皇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說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國子監祭酒留下。”
三人出了御書房,懷王對兩人拱了拱手,說道:“兩位皇兄應該要去給兩位娘娘請安吧,我就先回府去了……”
康王和懷王看了看他,同時點頭。
懷王對他們兩人來說,並不是對手,他在朝中沒有什麼根基和背景,母妃也早早的病逝,在三人中,只是陪襯而已,對他們的威脅,比潤王大不了多少。
他們二人,才是需要提防的對手,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各自走向一處宮殿。
片刻後,唐惠妃的寢宮,端王抿了一杯茶水,說道:“不知趙誠這次又在耍什麼花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如願。”
想到一件事情,她望向對面的宮裝婦人,問道:“母妃,關於戶部侍郎的人選,父皇有沒有和您透露過?”
宮裝婦人看了看他,搖頭道:“陛下在我這裡,從來都不談國事。”
“此事都怪那個孽種,小姑當年要是能答應那門婚事,我們如今在朝中又會多一個助力……”端王臉上浮現出一絲兇厲之色,說道:“我花費了多少心思,才將一個戶部侍郎掌控在手中,如今全被他毀了!”
唐惠妃皺起眉頭,說道:“長輩的事情,你作為晚輩,不要妄議。”
端王放下茶杯,深吸口氣,說道:“孩兒失言,請母妃不要怪罪。”
與此同時,皇宮另一處殿內。
一名宮裝美婦看著康王,問道:“誠兒今天怎麼這麼高興,莫非是你父皇誇獎你了?”
“父皇沒有誇獎我。”康王笑了笑,說道:“可是,孩兒這裡,卻是有一件比得到父皇誇獎還讓人高興的事情。”
宮裝美婦看著他,笑問道:“那是何事?”
康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將剛才殿內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張賢妃疑惑的看著他,問道:“既是如此,你剛才為何不當面向你的父皇闡明此舉的益處?”
康王笑了笑,說道:“當然要說,只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明日的早朝之上。”
他心中暗自慶幸,他原先的想法,和母妃一模一樣,可經過蕭珏的提點之後,他才意識過來,在御書房裡說有什麼用,他要站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狠狠的抽端王一個耳光,他要告訴所有人,他趙誠眼光獨到,體察民間疾苦,趙銘給他提鞋都不配!
同樣一件的事情,要想辦法獲得最大化的利益,這是蕭珏教給他的。
御書房,國子監祭酒剛剛退下,陳皇將康王的摺子放在一邊,同樣將摺子上的內容拋於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