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淮面色變了變,乾笑道:“魏公公這是什麼意思?”
“咱就是一個傳話的奴才。”魏公公看著唐淮,笑道:“唐大人應該懂陛下的意思,咱走了,陛下那邊還等著呢。”
唐淮再次抱了抱拳,說道:“魏公公慢走。”
他看著魏公公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臉上露出一絲陰沉,袖中的拳頭握緊又鬆開。
最終,他也只是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深殿之內,陳皇放下一封密摺,隨口問道:“魏間,此事你怎麼看?”
“奴才怎麼看?”魏公公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說道:“奴才就站在陛下跟前看啊……”
陳皇怔了怔,又好氣又好笑的伸手指著他,說道:“你呀你呀,你跟在朕身邊一輩子,就知道和稀泥,沒有一次能想著為朕分分憂的!”
魏公公無奈道:“陛下,老奴愚鈍,比不得朝中諸位大人,老奴的職責,就是把陛下伺候的舒坦……”
陳皇擺了擺手,說道:“一次派了七名死士去靈州,唐淮好大的手筆,連楚國使臣都險些殺了,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魏公公走到陳皇身邊,想了想,小聲道:“唐大人此舉雖然有些不像話,但唐家對陛下,應該還是忠心耿耿的……”
“朕倒是不懷疑他的忠心。”陳皇搖了搖頭,說道:“但唐家這些年的作為,確實是有些過了啊……”
魏公公抬眼看了看,又低下頭,卻是再也不接話了。
唐淮身為禮部尚書,負責科舉事宜,門生遍佈朝堂,遍佈天下,這些年,也是有些太過坐大了。
陳皇重新將那份密摺開啟,望向密摺上的一個名字,搖了搖頭道:“十七年了,唐淮居然還對他的那位外甥抱有如此殺心……,唐寧,唐寧,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麼有些耳熟?”
魏公公想了想,說道:“陛下,獻出治水之策,每年為朝廷省下數十萬兩銀子的靈州解元,好像就叫唐寧……”
“是他?”陳皇立刻回憶起來,喃喃道:“他便是唐家當年的那個棄嬰?”
魏公公點了點頭,說道:“看唐大人的反應,應該沒錯。”
“唐家,唐寧……”陳皇想了想,說道:“令中書省擬旨,靈州州試解元唐寧,獻策治水有功,賞玉帶一條,絹五十匹……”
“遵旨。”魏公公面色微異,應了一聲,又道:“陛下,靈州剛剛傳來的訊息,楚國使臣已經從靈州啟程了,不日便能抵達京師。”
“楚國……”陳皇低聲說了一句,臉上浮現出一絲鬱郁之色,“楚國近些年來,人才輩出,反觀我朝,朝堂之上,有人只知結黨,有人尸位素餐,可堪大用的,實在不多,長此以往,後患無窮……”
魏公公想了想,說道:“陛下不必擔憂,前段時間,各地州試不也湧現出了不少人才,稍加培養,若干年後,便能成為朝堂上的棟樑。”
“朝堂上不能全是庸才,但也不能全是聰明人。不過,庸才可少,聰明人卻不能少。”陳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張昊說的對,我朝的科舉,是到了動一動的時候了。”
……
唐府,某處暗室之中。
獨臂老者跪伏在地,嘶啞著聲音道:“家主,老奴該死!”
唐淮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問道:“十七年前,是有人將他從雪地裡撿走了;半年前,是你的人從靈州找的那幾名潑皮辦事不利;這一次,唐家損失了七名死士,又是因為什麼原因?”
“老奴沒有料到,他居然和楚國使臣在一起,而楚國使臣身邊有高手相護……”老者嘶聲說了幾句,又道:“家主,再給老奴一次機會……”
“我給你機會,誰給我機會!”唐淮看著他,大怒道:“我給了你機會,陛下會給我機會嗎?”
老者面色一變,大驚道:“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