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將手中的瓜子放下,輕咳一聲。
“我曾經也如你一樣……”鍾明禮看著他,說道:“緣分不講先後,更沒什麼道理,有些人有緣無分,有些人有份無緣,這些事情,你以後就明白了……”
唐寧目光瞥了瞥門外,再次咳了一聲。
“你喉嚨不舒服?”鍾明禮看了看他,隨手從桌上取過一隻杯子,說道:“喝口水潤潤喉嚨。”
“哦,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鍾大人還有一個差點談婚論嫁,有緣無分的青梅竹馬?”
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鍾明禮身體一顫,手中的茶壺險些摔在地上。
……
唐寧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他房間的門被人從裡面關上。
他其實不傻,他知道剛才岳父大人說那句話的意思。
他擔心他會因為小如,拋棄鐘意,這樣一來,鐘意這輩子,便全都毀了。
他和鐘意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就憑她每天晚上不間斷的為他下廚,就憑鍾家對他的恩惠,他也不能讓她陷入那樣的境地。
可他也不能不管小如,雖然他不是她知道的那個“小寧哥”,但這句話說出去,誰會信,唐寧自己也很難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
能每天行走幾十里路,在州城和村子之間來回奔波,苦苦尋覓,這樣的女子,要是做出傷害她的事情,與禽獸何異?
還有一點很重要。
如果他不管小如,豈不就成了唐世美?
如果有好事者將他們自己腦補的故事改編成段子,他不就成了一個為了傍上縣令大腿拋棄青梅竹馬未婚妻的負心之人?
後世可能再也沒有鍘美案,取而代之的,是鍘寧案……
他今天看過他的戶籍了,他今年才十七歲,還有幾個月才滿十八。
也就是說他還是個孩子啊!
一個十七歲的孩子,為什麼要面對這樣的事情?
他走出院門口的時候,看到唐夭夭站在前方不遠處,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在原地踱著步子。
唐寧嘆了口氣,她對於一個繡球將自己砸失憶,已經夠自責的了。
在這件事情上,蘇如和鐘意之間,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唐夭夭一定覺得是她自己。
唐寧需要開導開導她,要不然,他真的擔心唐妖精心裡哪一關過不去,會想不開。
唐寧走過去,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唐夭夭抬頭看了他一眼,唐寧發現她的眼睛有些紅腫。
她看著唐寧,問道:“你真的沒辦法參加州試了嗎?”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這真的不怪你,反正我也考不上,我今天才知道,我以前都不好好讀書的……”
唐夭夭知道他是安慰自己,心中更加內疚,聲音裡面也帶著哭腔:“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不會錯過州試,小意和那位姑娘也不會……”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說好了,你教我武功,我們以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嗎……”
唐夭夭抹了抹眼睛,“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唐寧搖了搖頭,說道:“最多你教我武功的時候,認真點,負責點,把你最厲害的功夫都教給我……”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上下打量了一番唐夭夭,目光熱切的看著她,說道:“你要是真的覺得虧欠我太多,想要償還的話,要不……”
唐夭夭被他的目光看的心寒,面色一驚,雙手護胸,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唐寧看著她,期待道:“要不,你借我點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