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書吏的臉色由淡然變的冷厲,徐傑當場怔住。
唐寧看著徐傑,聲音再次提高:“你為什麼要撒謊,說,你那天晚上到底在幹什麼,趙員外是不是你殺的!”
徐傑身體一顫,再次驚出冷汗,急忙改口道:“大人,是小人記錯了,小人那天晚上喝醉了,記不太清楚,現在才想起來,那天晚上沒有月亮……”
唐寧蹲下身子,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剛才我只是隨便說說……,其實那天晚上真有月亮。”
徐傑一個哆嗦,連額頭上也滲出冷汗,再次改口道:“大人,小人那天晚上喝醉了,不記得有沒有月亮……”
“陳詞含糊,反反覆覆,吞吞吐吐,一定有所隱瞞,你在心虛什麼?”
“小,小人沒有心虛。”
“沒有心虛你抖什麼,流什麼汗……,看你神色如此憔悴,這些天沒少夢到趙員外吧?”
“沒……”徐傑汗如雨下,嘴唇顫動,說不出話。
唐寧語氣陡然一轉,大喝道:“老實交代,你那天晚上到底在幹什麼!”
他這一聲大喝,便是連公堂上的衙役都嚇了一跳。
徐傑更是肝膽俱裂,驚慌道:“大人,小人,小人那天晚上真的在王二家……”
“還敢狡辯!”
唐寧打斷了他的話,猛地揮手:“我不是問你殺趙員外那個晚上,我是問你殺他之前那個晚上!”
“殺他之前那個晚上我……”
剛才的話破綻百出,年輕書吏咄咄逼人,徐傑額頭汗如雨下,心中幾近崩潰,呼吸急促,急忙解釋……
他解釋到一半,身體忽然一顫,聲音戛然而止。
……
鍾明禮從茅房回來,身體是暢快了,心中卻依然煩悶。
若是今日此案沒有結果,董刺史那邊,還不知道會如何為難他。他重新坐回主位,才發現公堂一片安靜,他看著下方的唐寧,疑惑道:“怎麼不問了?”
唐寧回過頭,微微拱了拱手,說道:“大人,我問完了。”
嘩啦!
他話音剛落,原本沉寂的公堂之上,忽然爆發出滔天的譁然!
一名衙役看了看癱軟在地的人犯,用肩膀碰了碰身旁的同伴,問道:“他剛才是不是招認了?”
他身旁同伴還在努力回憶上個月十五的晚上到底有沒有月亮,聞言疑惑道:“你說什麼?”
那名衙役看了看外面已經近乎沸騰的圍觀百姓,就知道自己剛才沒有聽錯。
這件折騰了他們近一個月的案子,在鍾家姑爺三言兩語間,就這麼破了?
這還是鍾家那個書呆子姑爺嗎?
他的目光望向了站在堂中的那位年輕人。
堂上堂下,所有的目光都不由的望了過去。
唐寧站在堂上,長舒了一口氣案子破了,他應該可以回去吃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