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看見了觀音大士回覆的帖子,當即命令寺裡的僧人:“暫且先結束勝會,等我派人去西天取來了大乘佛經,再來表達我誠摯的真心,重新修持我的善果。”
一群官員和僧侶全都聽令行事。
當時唐王就在寺裡問道:“誰願意領下朕的旨意,從這裡到西天去拜佛求經?”一問之下,回應的人寥寥無幾。
突然旁邊閃過大法師,在唐王面前施禮開口道:“貧僧不才,願意效這犬馬之勞,給陛下求取來大乘佛教真經,惟願能永遠地保住陛下的江山。”
唐王很是高興,於是上前將大法師的手扶起並說道:“大法師你果真是能做事的賢人,不害怕程途的遙遠,還能夠跋涉山川求取真經,朕願意與你就此即將啟程之際結拜為兄弟。”
玄奘趕忙低下頭顱行禮謝恩。唐王果然是十分賢德的君王,話落立馬就去那化生寺寺裡的佛像跟前,與玄奘一起拜了四拜,之後便直接喊他“御弟聖僧”。
玄奘心裡很是感謝,說道:“陛下,貧僧哪裡有這個德行和能力,敢承蒙您的恩情對我如此地眷顧啊?我這一次去西天求取真經,一定要用盡我全部的努力,一路直行到達西天。如果沒去到西天,或者沒有求得真經,即便是死了也不敢返回這裡,寧願永遠墮入沉淪地獄。”
又在佛前拈香行禮,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立下誓言。
唐王很是高興,隨即命令啟架回宮,之後只需等著選定好良辰吉日,到那一天頒發牒文給自己的御弟聖僧帶著去西天就好了,於是全都起架各自回去了。
玄奘大法師也轉身回到了洪福寺裡。
洪福寺裡的許多僧人和玄奘的幾個徒弟,都早已經聽說了取經的事情,於是都來找玄奘瞭解情況,有人問他:“外面傳言你已經發下大誓願意上西天一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玄奘回道:“對,出家人不打誑語。”
他的徒弟痛心疾首、神色悲慼地說道:“我的師父啊,曾經就聽很多人說過,去往西天的路途遙遠,路上更是有著很多的虎豹妖魔。土徒弟只怕師父你有去無回,難以保全自身的性命啊!”
玄奘趕緊安慰道:“我已經發下了弘大的誓言願望,不求取到真經,就會永遠墮入沉淪地獄。這也不過是因為我受到唐王的恩澤福被,不得不盡忠來報答國君罷了。我這一次去西天求取真經,實在是前路迷茫,吉凶也難以預料。”
頓了一頓又說道:“我的乖徒弟們,我離開之後,或許需要兩三年,或許需要五到七年,你們只需要每天看看那山門裡的松枝什麼時候開始頭偏向東,那就表示著我即將回來了。不然的話,我就是回不來了,你們自謀生路吧。”他的徒弟們將他的話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第二天一大早,唐王開設朝會,聚集兩班文武大臣,書寫了取經的通關文牒,用上了通行的寶印蓋章。
有欽天監的大臣上奏道:“今日臣夜觀天象,卜卦問天,顯示是人佔吉星位,適合出遠門。”唐王聽了很是高興。
又聽見黃門官上奏道:“御弟法師正在朝門外候旨聽宣。”
隨即把他宣上金鑾寶殿說道:“御弟,今天就是出行的良辰吉日。這是朕為你準備的通關文牒。朕這裡還有一個紫金缽盂,便送給你讓你用來在途中化齋。再給你選兩個陪伴你遠行的侍從,有銀鐲送來的一匹好馬,送給你作為遠行的代步工具。你這就可以開始啟程了。”
玄奘聽完很是高興,於是趕緊謝了恩,領了唐王說的東西,也沒有多做逗留的意思。
唐王擺駕,和許多官員一同送到了關外,就看見那洪福寺的僧人和他的一群徒弟把玄奘的冬夏衣服,全都送到了關外等著。
唐王見了,先是讓人收拾好行囊裝上馬匹,然後又讓官人拿著酒壺斟酒。
唐王舉起酒爵,又對著玄奘問道:“御弟的雅號叫什麼?”
玄奘回道:“貧僧只是出家人,不敢自己去取什麼稱號。”
唐王說道:“朕還記得當時菩薩說過,西天有三藏經書。御弟可以以這經書來取自己的稱號,就叫作三藏怎麼樣?”
玄奘又是一陣謝恩,接過了御酒說道:“陛下,酒乃是佛家的頭一戒,貧僧既然是僧人,那就不能飲酒。”
唐王說道:“今日的這一次出行,比起其他事來說有所不同。這只是素酒,也只飲這一杯,以盡朕奉觀音大士之命為你餞行的意思。”
三藏聽到談及大士,所以也不敢不接受。
接了酒,正要飲下的時候,只看見唐王低下頭,用他的手指頭拾起一撮塵土彈入三藏的酒中。
三藏有點搞不懂自己的皇兄要表達什麼意思,唐王笑著說道:“御弟呵,你這一去,要到西天,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三藏據實回答道:“大概三年的時間,就徑直回來了。”
唐王感慨道:“日子還是要過很久的,並且山高路遠,御弟你可一定要喝下這杯酒:寧願留戀家鄉的一捻土,也不要愛上他鄉的萬兩黃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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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方才領悟到這捻土的意思,再次感謝聖恩後一飲而盡,向著所有人拜謝後出關離開了。唐王也轉身回了皇宮。
三藏自從貞觀十三年九月十二日,承蒙唐王和許多官員送出長安的關門外之後。便在那一兩天內馬不停蹄,早早來到法門寺。
法門寺的住持和上房長老,帶領著寺裡的僧人有五百多,在寺門口兩邊排列好,把三藏接到裡面,奉上茶水後互相介紹。茶喝完後開始進食齋菜齋飯,吃完之後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晚了。
僧人們在燈下議論著佛門定下的旨意,以及上西天取經的原由。
有的人說山高水遠,有的人說路上多有虎豹兇獸,有的人說途中有峻嶺陡崖難度很高,有的人說有毒魔惡怪難以降伏。
三藏直接閉口不言,只是以手指著自己的心,幾次都點點頭。
一群僧人們都不理解他什麼意思,於是合掌請教求問道:“大法師又是指心又是點頭,是什麼意思?”
三藏回答說:“心裡面雜念一多,那麼各種心魔也就開始滋生;心中沒有那種種雜念,那麼心魔也就會直接消失。弟子我曾經在化生寺對著佛像發下洪大誓願,由不得我不盡心盡力。這一次去一定要到達西天,看見佛祖求取真經,使我們佛家的法術能夠輪迴運轉活化開來,也希望陛下能江山永固。”
僧人們聽了他的話,人人都很羨慕稱讚,都把這次的事情宣揚出去,聽到的人都說一句“忠心赤膽的大闡法師”,對他也是不停地誇讚,討論結束請大法師入榻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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