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1.12.7,駛離零號港第四天。”
“今天再次遭遇阻擊,艦隊失去了‘暴風’和‘雷鳴’號,所幸的是我們終於駛出了河間海。”
“時間倉促,艦隊根本來不及準備遠航物資,以目前的消耗來看,主艦和護衛艦上的食物和淡水僅僅還能維持兩週。而至今為止,我們傳送的求救訊號仍未得到應答。”
“敵人緊追不捨,這一噩耗讓大家本就緊繃的神經更加脆弱,所有人的脾氣都變得暴躁起來,他們因為一些小事朝身邊的人大吼大叫、甚至大打出手。”
“我很不安,聽說在‘荊棘花’號上,已經發生三起獸人士兵惡性鬥毆事件,有水手神秘失蹤,不同種族的船員們開始互相提防。”
……
查理放下筆,嘆口氣,在紙張翻動中看了看前面的記錄,這是北方晨曦啟程後的逃亡日記,第一天他整整寫滿了兩頁紙,但越往後字數就越少,今天就只有雜亂而零散的幾句話。
沒辦法,眼下時局緊迫內憂外患,沒有人能安心坐下來記錄日常,何況作為考維特大師接班人的他有太多事要處理,能在忙碌中堅持完成日記就已很不容易,更別提再花時間連線語句和修飾用詞了。
合上筆記本,滿臉憔悴的查理站起身,從圓形的舷窗內望向波濤洶湧的黑色大海,這段時間他過得提心[翠微居 ]吊膽,總擔心海面上突然冒出幾艘魔導艦來。
“願暮光之主庇佑我們。”他對著大海低聲祈禱。
祈禱結束後查理立即走向角落裡那張小小的硬板床,艦隊時刻都處於危險之中,休息的時間更應該格外珍惜。
門被扣響,有人在外面駐足:“查理,我猜你應該還沒睡。”
“進來。”
查理揉眼,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北方晨曦”的艦長經常在夜裡找他,溝通情報討論問題。
艦長的衣服皺巴巴,讓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顯得有些蒼老,進來後直接找地方坐下,一點也沒寒暄客套,開門見山的說:“查理,你是考維特大師的弟子,關於我們補給嚴重不足的問題,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目前情況,按理來說只有等待帝國的救援這一條路可走,查理想,不過看艦長的語態神情,似乎是不想聽到這個回答。
他沉吟了一會,試探著說:“紅海上有一些島嶼,雖然帝國不曾涉足,但已在海圖上標註位置。或許,我們可以在那些海島上搜尋食物和水?”
“這隻會耽誤時間。”艦長搖頭,“那些海島根本不在我們的航線上。”
“你有什麼計劃?”
這種語氣,查理猜這傢伙應該不是來提問的。
“我們現有的補給,完全無法維持那麼多人的消耗。”艦長說。
“是的,即使犬魔們能進入休眠狀態,也……”
查理下意識點頭接話,但緊接著他就停下來,猛然抬頭與艦長對視,看著對方臉上一成不變的表情,眼睛猛然越瞪越大,一個陰冷的想法出現在腦海:“巴德利,你說什麼?”
“我們必須放棄一部分人。”巴德利明確態度。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