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炎魔詛咒。”
幾個獸人的聲音粗獷沙啞,像是樹皮互相打磨發出的聲響,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向幾個倒地的人類靠近。
羅伊眼睛看似閉合,細看之下卻能發現還留著隱隱一道縫隙,他倚靠著牆壁坐倒,打量著獸人的一舉一動。
他頸間佩戴的吊墜實際上是一件魔法物品,經矮人鍛造出品,又受北方諸國大法師之手雕紋附魔,可以庇佑他不受詛咒侵擾。
其實羅伊狀態還不錯,在如此炎熱的氣溫下,他身體依然保持著常態,甚至連汗都沒怎麼出。
不過這壞胚還是裝出一副要糟的樣子,一來想掩飾自己手裡的魔法物品,二來,直覺卻告訴羅伊這炎魔詛咒來的巧合得過頭了,有點蹊蹺。
他想看看接下來這些獸人打算怎麼做,尋找問題癥結所在。
“怎麼辦?咱們可沒牧師救他們。”
他聽到幾個獸人彼此討論,這些綠皮傢伙聲音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賊大,每一句話都好像是吼出來的。
“小個子奸詐狡猾,我討厭他們,但不能讓他們死在我們面前。”
獸人統領加爾的聲音隆隆作響,像是雷霆過境,震得人耳朵生疼:“……給他們喝那個。”
“可是,族長說過,那玩意最好不要透露給外人。”另一個叫奧爾喀什的獸人說,似乎並不情願,話語顯得生硬,
“別管了,這些人醒來後哪會記得什麼哩。”
……
羅伊眯著眼,看到那個統領粗魯地將反對者打斷,在悉悉索索毛皮摩擦的聲音中,獸人們從毛皮遮掩下取出一個水壺,蹲在倒地的人類旁,喂他們喝下。
這是什麼?
羅伊不太確定,留了個心眼,在獸人給他喂水時並未直接吞嚥,而是將其含在口中。
雖然知道這些傢伙不大可能玩下毒之類的把戲,但是小心無大錯。
好在,獸人們似乎很珍惜水壺裡的酒水,很是節約,只給每人喂下那麼兩小口,否則太多的話他的腮幫子得鼓起來,隱藏不住。
等到一一喂完所有倒地的人們,他看到奧爾喀什收起水壺,重新將其裹入隨身穿戴的毛皮裡,還順手拍了拍,才重新走到一旁靜靜等待。
水很甜,帶著果香味和涼意,讓羅伊情不自禁想要吞嚥入腹,不過他依舊強忍著,這種時候可由不得掉以輕心。
十五分鐘後,他聽到幾聲輕吟,獸人喂下的幾滴果漿彷彿充滿神奇的魔力,讓倒地的侍從衰竭的心臟重新振奮、四肢不再僵硬。
他們從喉嚨擠出一絲艱難的低呼,隨後緩緩坐起身、陸續恢復行動,雖然身體依舊虛弱糟糕,但總算脫離了昏迷狀態。
詛咒解除了?
羅伊的神經跳了跳。
他不是格局狹隘見識短淺的獸人,知道在艾拉迪亞,確實有不少方法能解除炎魔詛咒而不依靠牧師的驅散法術,但那都是昂貴珍惜且富含魔力的物品或藥劑,絕不是這些獸人能搞到手的東西。
獸人給他們喝的是什麼?
想到這裡,羅伊終於將含在嘴裡的果漿吞嚥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