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爺是衝王夫人去的,可是架不住謝母做賊心虛。聽著謝三爺指桑罵槐,含沙射影,那罵的其實就是她啊。
她這一顆脆弱的小心靈那能受得了,那能愛聽嗎?
罵誰呢?
“和你說,就是讓你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不是讓你來審案的!就你,長了審案的腦袋嗎?你當別人都是你呢,沒證沒據就隨口攀汙?”
“你在外面好歹也是堂堂太常寺卿,別一天天只知道混吃等死!”
不能忍,怒睜:“凡事動動腦子!”
這麼劈頭蓋臉一頓噴,謝三爺都傻眼了,王夫人自然是春風得意。
雖說人家看透了,這維護的可不是她,是蕭寶信。畢竟謝寧要下手的是蕭寶信,太夫人的重孫子,讓謝三爺這麼一說,倒像是無中生有,純粹走個過場,意在謝寧。
還是那句話,他也配?!
“阿孃說的是,到底是哪個,難道能憑個丫環和賭鬼的爹做準的?叫你過來是看在你是謝寧阿爹的份上,讓你親眼得見。不然就你這態度,只怕要怪我們一大家子看你兒子不順眼,列開架子栽贓嫁禍呢。”
王夫人呵呵笑:“真是,知道的謝寧是個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個藏龍臥虎,為人忌憚,務必打壓呢。”
“行了,你也別隻打嘴仗了。”謝母皺眉,看不慣親兒子不長腦子,其實又何嘗看得慣這王氏藉機落井下石呢。
本來有這麼個兒子就夠糟心了,用得她一而再的提醒,諷刺?
“三叔不必心急,太夫人已經派了齊管家去請江潛,並且家裡也有前陣子江潛能他銀子留下來的一張銀票,正巧那陣子馮樹病了,沒出去賭,居然還留著呢。”
謝三爺驚詫地看向馮樹,姑且不說是不是江潛的主意——
馮樹特麼這也叫賭徒?
哪個賭徒得著錢不第一時間跑賭場,先輸了再說?
他倒好,還給捂熱乎了,留到今天做呈堂證供?
“就是有銀票,也不能說就是江潛給的吧?”謝三爺一口咬定:“他為什麼要找人下毒毒你啊?你們又無仇無怨。”
原來這麼遲鈍是真沒感覺到?
蕭寶信捧著肚子親自出馬,也不能總讓謝母擋在前面,有那麼個糟心兒子面對著就夠頭疼的了,真跟他一直對話,她都怕謝母頂不住。
“原來三叔不知道啊,怪不得當初還能堅持己見非要將謝寧接到府裡來。”
“早在當初謝寧和江潛找上謝府之時,他們就爭吵著拿我與玄暉當成殺母仇人一般了。當初是玄暉不想傷了與三叔情份,並未和三叔挑明。”
“後來還是三叔一再要求將謝寧接進府裡來,祖母和玄暉都是想全了三叔的父子情份,不想傷了三叔,這才應下了。想的是天長日久咱們謝家只要真心待他,又有三叔的教導,他總會懂得的,仇恨也就就此放下,誰知……”
“三叔該知道,想當初三叔被御史言官彈劾,聲名受損,程氏又在那時找上玄暉當街攔車不依不饒,非要玄暉出面主持公道。”
“瓜田李下未免有不好的聲名傳出去,便由我出面與程氏陳清利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程氏便與她當時的掌櫃的相約私奔離開建康。”
“誰也預料不到,突然間天下大亂,那程氏在外喪命,謝寧兄弟便將我與玄暉視為仇人——”
“程氏和童掌櫃是私奔?”謝三爺陰著一張臉,不得不說,他的關注點永遠在別人意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