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謝晴是怎樣想的不重要,事實就是謝顯所說的事實。
謝三爺長舒一口氣道:“你說這事兒弄的。”
謝母深吸一口氣:“什麼事弄的?”好奇,好奇兒子還能說出什麼弱智的話來。
“本來好好的大梁江山,現如今——”
“三弟。”謝二爺離的太遠踢不著他,不然就不在臺面上打斷他的話了,至少面子上謝二爺一向很尊重謝三爺,私心裡是怎樣姑且不說。
是真沒長眼,老太太眼裡的火都燒到眼眶了嗎?
謝三爺不以為忤:“在自己家裡有什麼不能說的,阿郎這樣的手段,我就不信還有人敢往外漏了什麼話出去……誰都看出來了,皇上——先皇,現在就該叫先皇了,要不是這麼容不得人,能一個一個的反了?江夏王啊,半截都埋土裡的人了,真不逼那麼狠,能反嗎?”
“要反,早反了。”
“說,繼續說。”謝母怒極反笑:“咱們家還有幾十顆腦袋夠你掉的,別剩下。”
謝三爺擺手:“娘不想讓我說,我就不說,可理兒不就是這麼個理兒嗎?”
理是這個理,不是你能說的!
王夫人扯了下他的袖子,快把你那嘴給閉上吧,聽你說話就上頭。
她關心的不是這些:“輔政大臣都有哪幾個,有你吧,阿郎?”
謝晴:“那是沒誰也得有阿兄的,先皇有多信任皇兄啊。”說的不無酸味兒,先皇,包括先皇他爹那都是有名的寵謝顯。
一群顏狗。
謝顯輕輕點頭,“有我,岳丈蕭司空,護軍將軍褚彥,豫章王,還有吏部尚書徐則。”
“二郎?”王夫人徹底震驚了,“居然還有二郎啊,那以後你們可得相互扶持。”她高興了,親女婿啊,為自己結的這門親感覺到值了。
唔,就應該是這樣。
謝晴捂下頜,這下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都是對自家沒有威脅性的。
就一個褚彥,豫章王沒和謝家扯上有關係,可豫章王還小不成氣候,褚彥雖則狡詐,卻是圓滑,輕易不得罪人——
得罪他那次,還是被皇帝與謝顯給坑的,不得罪他他自己就得罪了皇帝,不得已而為知。
真狠的是自家兄長,他看出來了。
這和小時候可不一樣了,謝顯顯然不再是以前那個孤傲孑孓卻周身通透的小郎了,腹黑手狠,什麼都說得出做得到。
該問的都問完了,謝母就把眾人都給遣散了:
“都緊繃了一天了,如今塵埃落定,都回各自院子歇息去吧。”包括謝顯,眼睛都黏自家媳婦身上了,再不讓他們走,怕是要丟人。
“你也回去歇著。”
謝顯淡淡地笑:“我一會兒就得進宮,現在正是非常時期,不能有任何差錯,我全程都得盯著。”他只是放心不下家裡,回府裡看看都好,心也就安了。
“你可得顧好自己的身體,旁的都是次要的。”謝母心疼。
關於內裡的根底,老太太一句話沒問。
孫子大了,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就成,攔是攔不住的。
知道謝顯即將又要走,蕭寶信心裡不捨,一路從易安堂出來就握住了謝顯的手。好在天黑看不真切。
“宮裡亂成一團,肯定沒人記得要用膳的,你是不是一天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呢?”蕭寶信皺眉,“你先在府裡吃點,然後再進宮也不遲。”
“來不及。”謝顯輕輕捏她的手。
‘別擔心,我餓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