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挑眉,點頭。
果不其然啊。
可想而知訊息傳開以後,謝顯會受到怎樣的輿論攻擊。謝顯是聰明人,他都明白,謝顯不會不明白,可他依然還是回來了。
真真的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朕都聽說了,尊夫人母女平安,恭喜卿啊,兒女雙全。”滿眼的羨慕,他現在哪怕有兒女生出來都心驚膽顫,怕養不活。
現在皇子皇女有個風吹草動,他都疑神疑鬼怕是又有誰背地裡下手,都做病了。
“平安生產就好了,卿也能放下心。”
永平帝閒言少敘,連謝顯叫人添茶的動作都給擋了,他來謝府不是喝茶的:“朕本來是想大梁局勢突變,想請卿回朝中主持大局,只是……反對聲浪太大。連謝九郎都擔心你承擔不了洶湧的反對之聲。”說完還嘆了一聲。
楊劭莫名心裡一緊,皇帝這也是太不厚道了,轉頭就給人賣了。
幸虧皇帝怕死,把他帶在身邊,這才沒給皇帝機會把他一道賤賣。
“眾臣們說的都在理。本來奪情之舉便屬無奈,歷來只有武將奪情上戰場為國殺敵,以國家大義代替父母之孝。”謝顯淡淡地道:“且大梁局勢並非到危急存亡之際,顯相信蕭司空的能力,必能克敵制勝。”
永平帝聽誰說一萬遍都不及謝顯說上一遍來的讓他篤信。
“幸虧有卿在。”
楊劭:謝顯到底說啥了呀?!
永平帝顯然是一條道跑到黑,初時蕭司空和謝顯站隊他,助他上位,在那以後就哪個也越不過他們,別看皇帝疑神疑鬼,膽小怕死,對誰都不放心,可對謝顯卻有種遠超別人的依賴。
“當初慶幸有卿在,”永平帝拉謝顯在一旁邊坐下,大吐苦水,“從朕登基,朕這龍椅就沒坐踏實過,不是這個反就是那個反,你說臨川王——你記得當初你說的,他忠君愛國吧,老實呆板的書呆子居然在朕這裡也反了……”
“朕咋就這麼苦呢?”
“袁琛袁八郎可抓到了?”謝顯突然問。
永平帝恨淮陽王恨的牙癢癢的,跟淮陽王密謀造反的袁琛也好不到哪裡去,恨不得把他活撕了。可惜——
“沒抓著。”
“陛下有沒有想過臨川王何以能在那麼快的時間內知曉淮陽王被殺?又何以篤定陛下要衝皇室下手?”
永平帝的腦子也不是白給的。
“你的意思是,這都是袁琛掀起來的風浪?!”牙都要咬碎了,坑爹的娘娘腔啊,可坑死他的,怎麼就沒讓淮陽王一屁股給坐死呢!
又問:“卿是如何得知的?訊息來源是?”
謝顯攤手:“我也只是合理推測,並無訊息來源。”
開玩笑,他當初派了謝家死士去助蕭寶樹在荊州橫行無忌打了小半年的仗,最後在荊州隱下數名釘子,他能說?
“畢竟這是很合理的解釋,不是嗎?”
“倒是……”永平帝半信半疑。
“要是袁家已經都讓朕給斬了,袁琛也算作死了他全家,建康城裡也沒人能牽制他。”雖說解了他的心疑,但真沒啥實質性的作用。反正臨川王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