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也值當阿孃這麼生氣的,我不就問問麼。”褚七郎直笑著作揖:“不讓生就不讓生。我去看看二娘子,自從有了身子,她就纏我纏的緊。”
褚袁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被正妻纏也好過被那些狐媚子纏好。
“你呀,該長大了。二娘子那是你正妻,明媒正娶的謝家嫡支。你別看平日不顯,關鍵時刻謝家是能給你出力的。玄暉我知道,冷情,隨你姨母,但他再冷也護犢子。你頂好是別對不起二娘子,真做過份了,別說我沒提醒你,首先你表兄就放不過你。”
“我知道,”褚七郎吊二郎當相,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信口開河:
“現在建康城誰不知道,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寧得罪小人,莫得罪謝僕射?那可是個睚眥必報的。我雖自小頑劣,可也分得出輕重。阿孃,女子於我不過是玩意兒,我怎麼會因小失大呢,你且放心吧。”
褚袁氏也知兒子不是不知輕重的,不過是看他年紀輕,總擔心他一時忘形。
見兒子通透,她也就不再多說。
從蔡家的事上,褚袁氏就看透謝顯了,是個狠角色。要麼不翻臉,要真跟你翻臉了,就讓你再無翻身之日,這種人最惹不起。
最初肯定是袁大娘錯了,衝動之下把蕭寶信撞早產了,可是最後發展到袁大娘要衝袁夫人下手,也要把謝顯給拉下馬。這其中難道沒有謝顯趕盡殺絕,直接動了蔡家最大的利益塊的原因嗎?
普通人還知道狗急跳牆,謝顯會預先沒有防備嗎?
只能說,他並不怕蔡家做絕。因為他可以做的更絕。
褚袁氏對這外甥打從心裡發怵,以前還尋思著表兄弟之間相互拉拔,現在,就尋思著兒子千萬別把謝顯給得罪了。
真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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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褚袁氏腹誹的謝顯,現在顯然已經沒有閒心陰謀算計任何人。
他樂的像個傻子,聽到謝府傳到他跟前的喜訊他就已經在官署待不下去,興沖沖跑回謝家,連冠都跑歪了還不知道。
把一眾同僚都給看傻了,沒見過謝顯這麼失態過。
廢太子弒君篡位,桂陽王攻城都沒見過,什麼時候不是氣定神閒的,居然妻子懷了個孩子就給他整這麼不淡定,以前又不是沒懷過。
然後眾人驚了:前一個孩子才多大?還不到一歲吧?
兩年就倆了,要不要這麼神奇。
謝僕射,他們小看他了,隱藏的高手啊。
“你,又有了?”謝顯抱著蕭寶信就不撒手,除去最初的狂喜,心裡開始五味雜陳。好日子過沒幾天,居然又要禁那啥。
避子湯都傷身子,蕭寶信身子恢復之後,也沒喝過那東西。總抱著僥倖的心態,然而事實總是殘酷的,沒那麼多僥倖的幸福。
“確定了?”他再次確認,捨不得那美好而短暫的美好時光。
他,有這麼強?
他自己都懷疑。
蕭寶信無言以對,她能說什麼?她也不想的好麼?
她大好的時光啊,是不是和路家那祖氏走太近,她強大的生育能力傳染了她……
“該是不會錯了。”蕭寶信無奈道:“祖母請來了薛醫生……長住,她確認是喜脈無疑。要不,明日再請太醫院來人給看看?”
她也希望是一場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