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心道,這還是她八竿子的親戚呢,她擠兌誰也不能擠兌自家侄女啊。
雖說是個王家庶女,比之嫁進二房的十二孃又不一樣,王夫人未見得多認親——事實上也沒那麼澎湃的感情,畢竟琅琊王氏族人眾多,王家嫡庶女加起來沒百八十的也相差不大,各個都那麼好不現實。
王薔自小與謝婉親近,倒是與三房幾個小娘子楚河漢界劃的清,鮮明站隊長房。
王夫人沒那麼小肚雞腸,勞心費力的擠兌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娘子。說句老實話,往來少,不在易安堂見著,都忘了謝家還有這麼好人物,真·憑實力低調·十五娘。
“阿孃,你看我們做什麼?我們都是老菜幫子了還至於和個……小娘子過不去?”王夫人委屈,愛抽誰抽誰,別拿她妯娌倆扎筏子,沒那麼下作。
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寡婦,跟她有什麼利益糾葛,至於讓她不顧臉面針對?
太看得起她了,心眼真沒那麼小,花的又是她錢。
再者王薔說是寄人籬下,可一律吃穿用度,哪怕是給下人的月俸都是人家自己掏。別看無依無靠,無論是人家樣親孃還是死了的親婆母,都對得起她,給她留了不少的銀子傍身。
不過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在謝家住著安全,沒人敢欺負上門,其他真沒用謝傢什麼。
王薔心高氣傲,這點兒事還是會做的。
“是啊,十五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夫人一向待你跟親孫女一樣,有什麼話你儘可和太夫人說,請她老人家做主。”蔡夫人就差明說可千萬別打啞謎,往她們身上引髒水。
兩位老夫人發話了王薔哪裡還敢再堅持,小腦袋搖的跟波浪鼓一樣:
“祖母沒有的事兒,是我自己,無論是嬸孃們還是長嫂,和我一般大的小娘子們,都沒有待阿薔不好,也沒給過我臉色。”
“既是如此,便安心住下。我話放到這裡,我活著謝家就沒人敢怠慢你,我死了,還有寶信呢——你們是知交的好友,她的脾性你不會不知道,有她護著你,我哪怕死了也放心。”
“祖母,你說哪裡話,祖母松鶴長春。”王薔惶恐,連忙福身下拜。
真心愧疚,不該讓謝母操心,還說出這般的話,淚眼漣漣。
謝母點頭,“那是,老婆子肯定是要長命百歲的,可著勁兒的活吧。你們可得爭氣,別一個個跑老婆子前頭,還讓老婆子送你們。”
最後是衝王夫人和蔡夫人說的,實名點名這二位,是真不想白頭人送黑頭人了。
太傷了。
正這時聽到諸葛術來了,謝母連忙叫人扶起王薔:“這事兒以後再不許提!否則就不要再叫我祖母!”
事情就算這麼掀篇了。
“以後再不許說這些!”謝婉低聲斥道,她知道王薔心思重,自有一股子傲骨,不願寄人籬下。可是現實不允許,王家倒了,褚家長房都跟王薔結了仇一般,再回不去……
在謝家她好在還有人護著,真搬出去讓人欺負了,謝家再想出面都是亡羊補牢的事兒。
就不知道她是打的這樣的主意,真真的跟她半個字也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