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也不能厚此薄彼啊,畢竟在外侯著的還有三個孕婦,那是餓不得的。別問他怎麼知道,後宮那些妃子當然不會和他說,都是聽謝顯唸叨的,從頭胎唸叨到二胎,他很清楚。
他想以先皇為榜樣,做個明君,那跟這些事無關的孕婦自然是不能餓著的,索性就叫御膳房做了晚膳,一道吃起來。
江夏王得了皇帝口諭匆匆趕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和諧的場面。
好吧,並不是很和諧,淮陽王桌前吃的風捲殘雲,差點兒就把桌案給啃了,淮陽王王妃卻是吃飯像吃藥,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其餘人等,就正常多了,就是吃飯。
太突出的就是謝顯了,與蕭寶樹坐在一起,比皇帝旁邊的太監服侍的還要精心,眼神一到,立馬就夾菜到位,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只怕就不是放在碗裡,直接喂嘴裡去了。
這是服侍皇帝用膳的太監壓力很大!
對謝僕射都沒有往日敬畏之心了,他們乾的就是這樣伺侯人的活兒,已經夠讓人傷心的了,謝僕射堂堂一個僕射,國之重臣,你伺侯人伺侯的這麼拿手,把標杆定的太高了,讓他們怎麼活?!
“陛下,”江夏王深吸一口氣,“老臣來晚了。”
這是解決了吧?
他還緊趕慢趕的來宮裡,腳都崴了,聽太監說的他還當事情有多嚴重,分分鐘打到一處,皇帝危矣呢,結果趕來後他看到了什麼?
他累的跟個三孫子一樣,結果人家團團坐吃果果,酒足飯飽——蕭寶信還打了個大響嗝,就他七夕餓著肚子和側妃拜了一晚上的月,才拿起箸要用膳,連菜汁都沒放進嘴裡就被叫進宮來。
他看到的是什麼?!
“叔公,用膳了沒?”永平帝招呼道:“難得佳節聚到一處,一道用晚膳吧?”然後看了眼意猶未盡的淮陽王:
“皇叔,再陪叔公吃點兒?”
淮陽王滿臉流油,神情倨傲:“……那就,再用點兒。”
始寧縣主坐在下首眼珠子好懸沒翻掉地上,餓死鬼投胎嗎!一個人吃的趕得上在座所有人的份量。
皇帝那是讓他吃嗎?
分明是緩和,和稀泥,想不了了之,她都能看出來,她不信堂堂淮陽王雄霸一方的人物這點兒事能看不出來。
江夏王既來之則安之,事實上除了謝顯那對有些辣眼睛,讓人有點兒反胃之外,一切都好。
御膳房的手藝一向好,屬於不吃白不吃系列,畢竟皇帝不會隔三差五請人吃飯——他又不是謝顯。
一頓飯用下來,江夏王也算看明白皇帝的意思,就是和稀泥,想把這事兒化於無形。
不然也不會是這麼平和了。
……
直到用完了膳,江夏王心情美麗了。
啪的一拍桌子,“寶樹!這事兒是你的不對!”他苦口婆心地道:“你都快成親了,就快有些大人的樣子,不然怎麼讓我們這些長輩放心把宣城交給你?是你照顧她,還是她照顧你——”
“我們相互照顧!”蕭寶樹怕被扣高帽子,連忙解釋。事實上他沒法說,宣城長公主其實把他照顧的很好,很有幾分當家做主的架式。
宣城長公主也滿意的直衝蕭寶樹笑:
“叔公放心,我們相互照顧,你們就放心吧。”
蕭寶信捂臉,已經不想再待下去,感覺拉低了這屋子裡的平均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