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樹虛榮嗎?
那肯定是啊。
再者,就是再不虛榮的人,有皇帝親迎是個什麼概念也該知道。那是皇帝的表態啊,他的榮耀啊。
蕭寶樹想一頭撞死在雨裡,悔不當初啊。
本來被一道聖旨叫回來,自己心裡還頗不情願,正打在興頭上,聖旨往來半個時辰他就要翻山越嶺去山的另一邊掏強盜窩去了。這就和那啥客興沖沖的連那啥資都付了,結果告訴他,怡紅樓黃了是一樣的。
回建康一路沒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人家都說什麼近鄉情怯,他就和人不一樣,距離建康城越近反而他就越想家,要不然也不可能快馬加鞭,冒著雨都要趕路,路上馬沒摔死他,都是他命大。
結果,阿爹告訴他,皇帝姐夫準備親自迎接他進城?!
得不償失啊。
看爹孃什麼時候不能看?
“要不,我現在出城去?”蕭寶樹眼睛一亮,沒等繼續說下去就讓蕭司空揮掌打斷。
“你可別鬧了,冒著大雨進城,城門都尉能不知道?進進出出的,你怕咱家被人說的還不夠多嗎?”蕭司空怒,“你就不能老老實實按規矩來?!”
“老老實實,按規矩——那就不是咱家寶樹啦。”謝夫人一語中的。
好懸沒噎死的蕭司空:他竟無言以對。
“快快快,趕了一路回來的,肯定又累又餓,還淋了一身的雨,都溼透了吧?”謝夫人除了最開始受到了強烈的衝擊,馬上就恢復如常。
這是她心心念唸的兒子啊。
管蕭司空說什麼呢,現在她女婿在朝中任僕射,位高權重,又是皇帝心腹,司空自己也有從龍之功,就是蕭寶樹也是為了永平帝的江山出生入死的打仗平天下,怎麼提前回家兩天就是‘欺君之罪’——騙誰呢?
“來人,快叫廚房燒水,送到小郎院子裡。還有你們幾個,也都洗個熱水澡,去去涼氣。”
謝夫人裡裡外外張羅起來,推蕭寶樹:“別聽你阿爹瞎說,他嚇唬你呢。”
“我不是被嚇唬住了,我就是……尋思晚回來兩天就能讓皇上出城接我,我這雙欠腿呀。”蕭寶樹嘟嘟噥噥地被謝夫人推著去了他自己的院子。
早在府裡收到蕭寶樹的家書,知道兒子要回來,謝夫人恨不得讓丫環早中晚一天按三餐來打掃。
衣裳用品一應俱全,院子裡連根雜草都收拾的乾乾淨淨。
看出來了,阿孃是真想她,眼睛溫柔的都能擠出水來了,好像自打他記事起就很少見到阿孃這樣,大多都氣的冒火,要不然就高聲叫阿姐讓阿姐揍他。
想到阿姐,蕭寶樹翻開腰間掛著的牛皮袋子,從裡面掏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
“我還給小外甥準備了禮物——這是我從軍中我拜的師傅那裡要來的,我用它殺過十幾個敵人!見過血的!”
謝夫人嘴角抽,眼皮跳。
糟,可別氣的跟蕭老二似的中風:“你確定現在打得過你阿姐吧?”問了一句人家走了,果然母子倆溫情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這貨還得送去戰場上,用蕭司空的話說怕他在朝裡把人都得罪光了,人家集體鬧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