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甩手走了,倒叫易安堂驀地冷清了下來,氣氛好生尷尬。
“……我還想著和三嬸說呢,”蕭寶信笑的明亮,看上去沒心沒肺的:“程氏那孩子,好歹也是謝家血脈,九郎的兒子咱們都能養,也不能區別對待,讓三房自己負擔了。不如就對比九郎的宅子銀子,都一樣。”
雖然是一樣的銀子,可是九郎那是養一個外室大肚子兼一個兒子,將來就是養兩個孩子,所以三房這樣算來並不虧,也和侄子區別開來。
這是謝顯昨日裡教蕭寶信的,打個嘴巴給個甜棗。
不過嘴巴打出去了,人家就撤了,沒等她把甜棗給撒出去。
蕭寶信不怕,遲早這事兒給傳出去。
袁夫人點頭:“說的在理,都是謝家血脈,也不能說厚此薄彼。”
毫不猶豫地捧兒媳婦的場。
連自己兒子都捨得抱到她跟前養,這麼乖巧懂事又貼心的兒媳婦去哪裡找?
袁夫人可不認為這是謝顯的主意,誰不知道她這兒子,有妻萬事足,是拿蕭寶信拿眼珠子一般的,沒蕭寶信的首肯,把人家親兒子抱到她跟前,她可不認為自己兒子能做得出來。
再看蕭寶信,眼裡就跟打了層濾鏡似的,怎麼看都美,怎麼看都好。
蕭寶信自是不知情,在袁夫人千迴百轉的腦補下,她儼然已經成了新一代賢妻賢媳了。當然,這種事她就算知道,也不會嘴欠跟人交實底。
難怪說自己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四十多歲的老兒子相處,所以才扔到婆母跟前?
找死沒這麼找的。
不過袁夫人也就嘴上說說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在易安堂和謝母一起用完了早膳,屁股就跟長了草似的坐不住,連忙回到了自在院,不過個把時辰就把謝琰要住的房間,以及奶孃、丫環,衣食住行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等到蕭寶信打包老兒子一道到了的時候,自在院上下煥然一新。除了謝琰,還有袁夫人早就備下的四個奶孃,以及四個十來歲的丫環,謝府留下長住的醫女,上上下下也有八九個人了,基本上到了就各就各位,沒費上一盞茶的時間。
“這麼急就送來了?”袁夫人笑著把謝琰從奶孃懷裡接過來。
蕭寶信表示,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一院子人忙的團團轉,老母親您額頭上的汗,我還就當真了。
她懷疑自己慢上一些,袁夫人能把屋子再拾掇翻新一遍。
“這不是阿琰還小嗎,儘量還是不要聞些刺激性的味道,就離著佛堂遠了些,以後我就和阿琰住西面主屋,奶孃就每晚兩個當值,睡在外間屋的貴妃榻上。”袁夫人興致勃勃地道。
“阿孃做主就好,我都聽阿孃的。”蕭寶信咧嘴笑。
袁夫人把裡裡外外的丫環婆子都給攆了出去,跟蕭寶信掏心掏肺:
“阿孃不瞞你,當初要是我挑媳婦,我肯定不挑你,長的太美,個性太張揚,脾氣太……暴躁,名聲也不是很好。可是誰讓阿郎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