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以前肚子裡聽到的是個成年男人的聲音,渾厚有力,現在變成了個奶娃娃,連心聲都跟著變了,脆生生軟糯糯。
真真兒的又搞笑……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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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心裡一直有事兒,蕭司空說好要在早朝的時候參秘書監蔡啟,也不知道結果如何。得到蕭寶信無恙,也看見了可伶可俐可人疼的外孫,心裡就跟長草了似的,顛顛就趕回了蕭府。
誰知蕭司空還未回府,卻生生讓蔡氏給堵個正著。
蔡氏將養了這麼些日子,無論是蕭府還是謝府,連遠在江州任刺史的蕭寶山給送來的補品就沒斷過。
也是蔡氏為了一雙兒女夠堅強的,給什麼補藥吃什麼,給什麼好吃的吃什麼,硬生生回來吃圓了一圈,氣色那才叫一個好,白裡透紅,圓潤富態。
謝夫人坐下都沒把氣兒給喘勻呼了,蔡氏就陰著一張臉,兩眉毛都擰到一塊兒了,滿臉埋怨地道:
“阿孃,小姑生了兒子,你怎麼去謝府也不叫我一聲?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偏偏就把我給拋下了?我也想見見小姑,見見外甥啊。”
“我病早都好了,阿孃又不是不知道,不會過了病氣兒的。”
謝夫人後知後覺地乾笑了兩聲,她真給忘了。
“不是,你別多心。你,我還不知道嗎?不是怕你過了病氣,你現在比我還壯實呢。”
蔡氏頓時一噎,她也知道現在自己這身量,補大發了。
謝夫人也不會看個臉色,也沒顧上兒媳脆弱的小心靈,緊接著就把蔡袁氏闖進謝家,撞了蕭寶信以致早產的事兒給說了。
“——一大早上我什麼都沒顧上就趕緊奔謝家去了,是真急的。連給阿琰的見面禮也沒備,寶信補身子的也沒來得及準備,等洗三吧,洗三咱們一起去。”
蔡氏聞言面上越發尷尬。
蔡袁氏是她嫡母,沒人比她更知道這位嫡母霸道的性子。
當初她與蕭寶山鬧掰,蔡家上下就沒再搭理過她這庶女,當沒她這人一樣。再想不到居然霸道成這樣,鬧到了謝家,還把小姑給撞早產了。
心道,撞槍口上了啊。
她是蕭寶信的阿嫂,能不知道自家弟妹是個什麼樣兒的嗎?
長這麼大歲數就沒見過這麼慣媳婦的,她待她自己閨女兒子也沒這麼嬌慣。
“我母親……唉,歲數越大越霸道——”
“什麼你母親,你還當她是你母親呢?”謝夫人不客氣地道:“你病了,蔡家可是連個人都沒來過!”
蔡氏嘴角抽抽,婆母說話就是這麼扎心。
心裡對蔡家只有怨恨。
這麼說也不過是做個鋪墊,表示一下和自己一毛關係都沒有,結果沒說完就讓婆母給打斷了,直接崩臉上了……
“我也是這麼說呢,雖然血緣上我還是得稱呼一聲母親,但心裡真是傷透了。這次若非阿孃和大娘子,咱們蕭家一家子傾盡全力,我這條命都沒了。”
連忙表一下忠心。
“從此以後我生是蕭家人,死是蕭家鬼,和蔡家可沒半分關係。”
謝夫人滿意地點頭:“你這還有點兒同仇敵愾的意思。”
蔡氏:她巴不得蔡家倒黴好麼?
爹不親,娘不賢的,拿她當個死人一樣,她有什麼好留戀的?幫蔡家說話,她腦門子得讓驢踢過多少回,進多少驢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