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顯的心頓時受到一萬點暴擊,他家娘子這是嫌棄他體質弱啊。
“所以,你在給寶樹出謀劃策之前,已經與阿爹說過了?”蕭寶信只能岔開話題,打斷他這胡思亂想。
她家夫君滿腹的陰謀詭計,眼珠子一轉恨不得掉出八個主意掉地上再摔出十六瓣,就這麼樣一個男人偏偏有顆脆弱的小心臟,她說什麼都能扯上他身體——
廢話,她嫌棄他幹什麼以前上趕著追著他跑?
別的方面他家夫君都自信滿滿,唯獨就這身體素質打心眼裡自卑。
不用他得瑟,遲早要麼把他這小心思給掰正過來,要麼把他這身體素質給掰到正常人範圍!
情等著好吧。
這兩天是他們新婚,一天天忙的腳打後腳勺,沒騰出功夫,回門也回過了,蕭寶樹的事他也有了解決方案,接下來就該她輪到她施展了。
謝顯捏了下她的手,笑道:
“此等大事,我當然要預先知會過岳丈方好行事。岳丈才是蕭家的家主,掌控蕭家一門的榮辱,卿卿當我是什麼樣的人,怎會做此越俎代庖之事?”
蕭寶信斜睨了他一眼,這傢伙面面俱到,阿爹未必有此心思,可是謝顯將此計亮出,阿爹權衡之下定然還是以大局為重,斷沒有不應的。
有些嗔怪,不過並不惱怒。
孃家阿爹阿弟都一口答應下,惱怒也輪不到她。況且,這的確不失為一好計。
“哦,此等大事你自然是要預先知會阿爹?”言下之意,你有知會阿爹那功夫沒空知會我一聲?
好歹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蕭家女。
兩人走進容安堂,棠梨與采薇就上前來端茶遞水,忙完了這一茬便洗漱一番,換上了一件水蔥色的長衫,頭上插了支白玉的簪子,小臉薄施粉黛,仿苦沾著清晨露水的薔薇,嬌豔芬芳。
她那話彷彿石子投入大海,連聲響都沒有。
謝顯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答。
他怎麼和她提前說這些陰謀算計的,那是他孃家,與她事先擠在一處叨叨這些倒好似他倆在這裡合夥算計她孃家似的。
跳過她,只要和蕭司空達成共識,相信她也就不會有任何反彈。
否則他只怕這話說出去,沒到蕭寶樹那裡,她這個阿姐就先炸了。那之後的計劃,他是繼續進行下去,還是被迫中斷?
答案顯而易見,他不做沒有任何益處的事。
“……起了大早,又忙了一整天,卿卿何不躺在榻上小憩片刻?”和我,謝顯在心裡補充。
蕭寶信精神飽滿,一身的勁兒都沒處使,她可不覺得需要小憩,那是浪費生命:
“我們從孃家回來,總要和祖母回稟一聲。再者,早上我都答應祖母了,回來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回稟祖母。”
太夫人現在是看在她心肝寶貝大乖孫的面子,對她愛屋及烏。可是難保時間長了不受他人影響,萬一有人挑撥使壞,一次不信兩次不信,時間久了難免受到影響,到時候印象壞掉了再想扭轉就難了。
還不如從開始就有一說一,把原委都和人交待了。起碼落個坦白從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