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思極恐啊,這事兒。
‘朕’不敢,也不忍再往深裡想,他還是個孩子,經不住的。
自己一生人自詡精明強幹,目達耳通,有城府有謀算的,經過這麼似夢非夢的一天,好像自己像個跳樑小醜似的,讓人看了一生的戲呢?
怪道阿孃總是和他說不要和她耍心眼,真要有這麼個神仙技能,是真耍不過啊。
悔不聽老人言啊。
‘朕’在這裡悔不當初,可是蕭寶信卻從他的話裡聽出了點兒東西。
“桂陽王攻入建康,那就是沒有佔據建康,又被打了出去?”蕭寶信追問,“是這個意思嗎?”
‘朕’表示阿孃聽發言還是很有邏輯的。
‘正是如此。桂陽王讓趕回支援建康的薛木所殺,緊接著勢如破竹,將桂陽王屬下甕中捉鱉,哪怕是投降的叛軍也沒有饒過,盡數都給殺了。’
血洗了建康。
這也是後來薛木一生的汙點,至少在大齊所書寫的大梁史書當中,勇猛殘暴,評價並不高。
大梁的兩大戰神,蕭家那位自然聲名顯赫,功高於世,那是開國皇帝的親岳丈,又早死,史書投帝后所好,還不大書特書?
“……薛木已經死了。”蕭寶信捧著肚子半天,手有些酸了。
可能也是心裡忐忑,有手上就下了大勁兒,不知不覺筋都繃起來了。
她想了想,喚進來守在門外的棠梨:“備車,去二娘子府上。”
棠梨都呆了,心想著,到底是姐妹,見面就掐,人腦袋都要打成狗腦袋了,真到了要緊關頭,還要是惦記著啊。
郎主三令五申不讓出府,行同虛設啊。
“你去安排,切勿聲張。”
“郎主——”
蕭寶信一眼掃過去,眼神凌厲:“你是我的丫環,還是他的?”
棠梨硬著頭皮往前趕,怕再出來個益陽縣主給蕭寶信衝撞了,她們無論哪個都擔不起這責任啊:“奴婢自然心向夫人,可是……您若擔心二娘子,不如奴婢給您請來?”
“我自有安排,你去吧。”蕭寶信不為所動。
話已至此棠梨也無計可施,說破天她畢竟是蕭寶信的丫環,可沒那個膽子陽奉陰違,做暗地裡通風報信的事,自然是主人怎麼吩咐她怎麼辦。
只是這事兒一旦敗露,就少不得她們四大丫環的鍋。
裡面裡她們就是沒個好就是了。
悻悻地往外走,就聽蕭寶信忽然叫住了她:“你去找管家,讓他想輒往郎主那邊傳個話,就說我要見他,儘快。”
棠梨:總感覺有鍋在頭上,旦夕砸下。